該是多麼深沉的愛意,該是多麼蝕骨的痛楚,才會讓年僅二十七歲的月王,在避人不見一年後,白了墨髮。

王妃,你在哪,回來吧!

這是所有人的落淚祈求的心聲。

在第二年開始,西木月王在無傷的光環下,恢復了常態。每日生活一如從前,除了那銀絲白髮,一切都如初。

而也是這時開始,西木月王再也不是曾經那清雅如蓮的男子,而是一個如同冰窟隨身之人,但凡他出現的地方,周遭空氣中的威壓冷凝幾乎令人窒息。

西木月王的再次出現,頓時吸引了六國所有人的注意,而君莫宇也匆忙在皇宮內趕來,包括沈天,兩人放棄了多年來的芥蒂,苦苦安慰著君莫言。

可惜,哀莫大於心死,華髮示人的君莫言,此後再沒有了笑顏。冰冷如霜的臉頰,讓人看一眼就要淪陷,可也讓人看一眼就險些凍傷了身體。

春去秋來。

時間匆匆走過三個年頭。沒人知道這一千多個日夜裡面,君莫言夜不成寐,食不知味。而那埋於胸口處的一根紅繩,上面掛著一個紅色的小巧香囊。裡面是幾根青絲繚繞…

西木月王以無傷的身份崛起,其他五國中在觀望的過程中,也不禁開始暗自拉攏人脈,強者若是無法與之對抗,最好的方法既然就是拉至自己的陣營之中。

而西木國也逐漸從眾人視為眼中釘的處境中,一躍成為其他五國極力拉攏的物件。而月王妃於三年前失蹤,各國公主則開始對這樣長情的男子默默傾心,而各國皇帝以聯姻為藉口的信函幾乎要將君莫宇的龍案淹沒。

這一日

在三年過去之後,君莫言越來越無情的做法,讓整個月王府中人幾乎陷入了恐怖如斯的地步。

前幾日,只因一個婢女進了含宣閣打掃,就被月王命人亂棍打死。昨日,又因下人口無遮攔,說了一句‘王妃已經死了’的話,而被五馬分屍。

對於君莫言的傳言,如今再沒人敢說他清雅淡然,只剩下冷漠,無情,嗜血,狠戾。

而唯一在王府內安然過活的就是王妃的貼身婢女巧柔。三年時間裡,她是除了月王之外,唯一個可以隨意進出含宣閣的人。

風雨雷電四人,眼看著王爺愈發冷酷無情,面無表情的活著。內心對林宣有惱怒,有抱怨,卻是唯獨沒有恨意。

因為他們知道,這個世界上,一個能夠為了王爺放棄生命的女子,值得王爺如此對待。可是,她到底是生是死,至今無人知曉。

“三爺,皇上請您入宮!”

書房內,君莫言枯坐在桌案前,右手邊擺放著厚厚一沓宣紙,上面所畫的人,全是天下獨絕的女子。

“嗯!”

輕應了一聲,算是君莫言給出的回答。

而墨風對此也早已見慣不怪,三爺的話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愈發少而簡練,甚至有時候一整日都不會說一句話,唯有在書房作畫的時候,臉上會浮起一抹淺淡幾不可查的笑容。

將宣紙輕柔的摺疊起來,如同對待最珍貴的寶貝一樣。隨即起身,那依舊挺拔卻充滿了蒼涼蕭索的身影,慢慢步出了書房。

時值七月。

高空驕陽炙熱,黏膩的夏風帶著吹不散的燥熱,延綿空中。

而君莫言途經之處,卻總會使人不經意的泛起寒顫,冷,透骨的冷!

養心殿內,當君莫言出現的時候,君莫宇桃花眸中深深的心疼尤為明顯。直到此刻三年已過,他依舊在捫心自問,當初讓他和林宣的結合到底是對是錯。

親眼看到他黑髮雪白,看著他血痣乾癟無色,行屍走肉般的生活,是他窮盡畢生所能也無法改變的。

林宣妹子,如果你還活著…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