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出幾十米,青木陽介忽然開口,低聲說道:“我是日本**黨員,你們可以透過共產國際調查我的。”說完他彎下身,把左腳皮靴脫下來,交給賀大增。

三個人都站住了。賀大增接過皮靴看了看,後跟是用粗線縫上的,便摸出一把匕首,撬了幾下,把後跟撬開。裡面有一個小本子,開啟看看,中文字很多,看得出來是日本**員的黨證。

**的生存環境惡劣,所以**是沒有黨證的。賀大增在中央紅軍到陝北前,經歷過陝北的肅反,對這種事情還是警惕性很高,很敏感的。

他對韓先楚說:“既然這樣,我認為在沒得到上級確認之前,我們不能認可他的身份。”

當初在陝南時候,韓先楚對殺死俘獲的楊虎城部隊中的地下黨員就有點不同意見,對於這樣的事情也有經驗。“可以這樣,先看看他能不能勸那個地窖裡的鬼子投降吧。”

他轉身衝院子方向喊:“易大貓!先別行動!”

他們走回去,韓先楚對金紹山說:“金營長,先別打,讓這個鬼子試試看,能不能勸降。”

“裡面是哪位?我是青木陽介!”青木為了讓八路軍聽得懂,用天津話喊了一句。為了讓八路軍聽懂,他一直用天津話向裡面喊話。

“青木!怎麼回事?”裡面的鬼子用日語喊了一聲。

“是木下秀成啊,木下君,我被八路軍抓到了。平山的人已經跑回石家莊了,我們遭到伏擊,被消滅了。”

“哼,是青木君被消滅了吧。我還沒有呢。”

“木下君,彆嘴硬了,幾天之內,甚至可能一個月之內,援兵都不會到的。這一點你我都知道。他們要弄死你,辦法很多,很快就能辦到。這個你也應該清楚。”

“青木君這是在勸降嗎?這會遭到秀成的鄙視吧?木下秀成和你這種文化人不一樣,秀成天生就是天皇的武士,仙台的武士。和東京來的喜歡胡思亂想的文化人,就是不一樣呀。”木下秀成前面還用日本話對話,這句卻換成標準的上海式的慢速“國語”,就像三十年代中國電影裡面那種。

“仙台武士?秀成君,一個日本武士,他的天職是什麼?是保衛日本,保衛天皇,對嗎?”

“對。”木下秀成答道,“你別跟我繞彎,武士的天職,我比你清楚,為天皇陛下開拓疆土,征服劣等的異民族,也是我的責任,而且是更重要的責任。”

易大貓在一旁聽了大怒,“把這個小日本帶走吧,不要聽他們廢話了,讓我來。”

說著,他拿了一把小鏟子,和包好的一小包炸藥又翻牆進去了。他爬到地窖頂上,輕輕挖土,挖了一尺深一個小坑,把炸藥放進去,然後蓋上土壓好,猛一下拉著拉發引信,迅速跑到那幾個戰士那裡趴下,十秒鐘後,轟一聲,炸藥炸了,易大貓和兩個工兵沒等塵土落下,就向地窖撲去。地窖頂蓋果然被炸穿了一個小口子,易大貓從地窖口衝進去時,裡面被爆破口射進來的陽光照得很清楚,那個叫木下秀成的鬼子倒在一堆柳條筐後面,渾身都是血。他的手槍扔在一邊,易大貓急忙抓起那支手槍,那是一支王八盒子。兩個工兵把鬼子用繩子捆起來,拖到地窖外,摸摸胸口還有心跳,果然還活著呢。

這時,一個無線電兵跑來報告韓先楚,“政委電報!”

電報寫著,

韓,金,賀:

平山之敵據說已經逃走,我率一三營去平山看看,伺機取城。

康志強。

見金紹山和賀大增也把腦袋湊過來,韓先楚就把電報遞給他們看去。自己略微考慮了一下,然後迅速手寫一份命令,讓他帶給馮志湘。馮志湘此時還在山角上守著那門75炮呢。他命令黃惠良帶領一個警衛連和一個輜重班警戒兵站,其餘炮兵輜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