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看到的那般清明。

“月兒”嘆息的低喃在身後響起,麟翱寒眸含疼惜的望著那單薄的身影,孤寂的柔弱盪漾在那白影的四周,讓人看著都覺得心底猶如被壓了一塊大石般沉重。

“大師兄,你說,人的腦子怎麼就那麼奇怪?不管是重要的事情,還是不重要的,只是那麼一瞬間,就會從腦子中消失,任憑自己怎麼努力,都無法讓自己從那團迷霧中掙脫,就那樣懦弱的任由退避佔據了自己所有的思緒?而那些為了自己徹底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的人,是不是會怪我?怪我就那麼輕易的忘掉了他的存在?”苦澀的悽楚在唇邊盪漾,逐漸迷濛的水眸中,無力的任由點點水珠滑落,沾溼了一張蒼白空茫的小臉。

“……”頎長的身子在那緊緊環住自己的身子邊站定,慢慢的曲下長腿,單腿著地,抬起冰冷的大手有些猶疑的輕撫那同樣失去溫度的嬌豔。

麟翱寒雙眸沉然,凜冽的薄唇有些僵硬的盪出一抹澀然的弧度,“傻瓜,如果不是有意,那就是可以被原諒的…”從來就不曾預料到,這般明媚的小人會經歷那樣殘酷的絕境,儘管早已明白老天對她太過嚴苛,但是這種蝕心入骨的絕望卻是不自覺的讓人窒息。

可是,淚流滿面的流皓月卻像是聽不見那安慰的低喃,越發的抱緊自己,任由冰冷的地面透過衣衫,傳至自己的心底,一雙朦朧的看不清東西的水眸怔怔的望著面前搖曳著粉荷的碧華池,手腕間那已經結痂的傷痕似乎又傳來隱隱的疼楚。

那一聲聲輕柔卻殘忍的言語彷彿仍在耳邊迴響,茫然的腦子裡只有千城月那張揚冷冽的麗顏在肆無忌憚的嘲諷著。

“流水是誰?你居然問流水是誰?”

“他為你散盡千年修為,為你背棄曾經的誓言,為你承受生不如死的折磨,為你甘願沉淪十八層煉獄不再輪迴,為你…受盡剜骨蝕心的痛楚,如今,你流皓月居然會問流水是誰?還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那樣如同利刃般的低喃沒有絲毫留情的襲向了蒼白茫然的她,一瞬間,那些被自己刻意冰封遺忘的記憶洶湧而來,幾乎在剎那將她覆蓋掩埋。

一襲血色的紅紗在微風中狂烈的飛舞,千城月面色森寒的望著滿面痛楚的流皓月,微揚的嘴角卻盪漾著刻骨的殘忍,就那樣冷冷的望著眼神空茫的她。

白衣盪漾,纖細的身子如同收到重擊般踉蹌後退,單薄的嬌弱似乎要承受不了丁點的侵襲,清淚滑落,無意識的沾溼一張冰冷的玉顏,肆虐在心底的狂龍似要不顧一切的衝破束縛直衝九霄,可是在那殘冷的目光注視下,卻只能生生的幾乎要撕裂自己的五臟六腑。

“千城月”百慕夕想要阻止,卻已是太晚,失了血色的薄唇再次失控的大吼著女子的名字,一雙深邃如淵的黑眸中閃爍著蝕骨的疼痛,緊握的雙拳顫抖的似乎想要緊緊擁住那面色蒼白如紙的小人,卻發現,僵冷的身子卻只能如同被點穴般僵在原地。

“百慕夕”千城月也不甘示弱的抬高嬌顏,冷冷的看著即便帶著面具卻依然掩蓋不了全身絕望和冷冽的男子,豔麗的紅唇緊抿如刃,“誰都有資格來評斷我的所作所為,只有你,百慕夕,你不配…”嬌脆的音調擲地有聲,就那般沒有溫度的迎向眸含冷沉的男子。

“爹爹”似看不見他們的針鋒相對,流皓月一雙冰冷的小手死死的握成拳,任由那酸楚的撕裂痛楚在心底蔓延,一張透晰的蒼白小臉上沾染上點點的血色,越發的妖嬈無助,讓人嬌憐不忍。

翹長似蝶的長睫無力的闔上,也遮擋住了串串落下水珠的清眸,粉唇輕揚,卻是那般的無力和孤助,原來,這就是自己一直覺得空茫無助的原因嗎?原來,這就是每每在午夜夢迴之間撕裂自己的迷濛存在嗎?原來,這就是讓自己的生命位置顫抖的起源所在嗎?

那般重要的人啊,為何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