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過陰山,寒風逐漸凜冽,幸虧有高雲準備的羊皮裘、劣酒等物。

南軍將士立功心切,心是熱的,身體自然無懼風寒。

“想不到北軍這麼好說話,難怪江東終為大梁所破。”桓石虔嘆了一聲。

作為桓氏中的一員,他太清楚江東這些年的各種蠅營狗苟,江東若是能一條心,早在三十年前就克服神州了。

“南軍之榮辱、諸位家族之興衰皆在此一戰,不可不捨命一戰。”謝玄深吸了一口凌冽的寒風,一股冰寒直入肺腑。

非但高雲慷慨支援,就連散佈於草原上的細作、斥候都來策應他們,提供敵軍各種情報,甚至連何處落腳,何處的部落比較親善中原,都摸的滾瓜爛熟。

讓謝玄在極短的時間裡摸清了敵人虛實。

到了這一步,謝玄如何不知道是皇帝在背後鼎力支援?

南軍是站在整個梁國的肩膀上。

校事府在漠北經營了整整三年。

“將軍何須多言,我等誰人不知其中厲害?”毛安之握緊長槊。

其他檀玄、毛虎生、朱綽等將也神情嚴肅起來。

“進退皆聽我號令,戀戰者、怯戰者皆斬!”謝玄拿出主將的氣勢。

“唯!”眾人拱手。

“出擊!”謝玄拔出長劍,指向東北面,昨日細作密報,東北面高車部,實力最弱,才幾日行軍,就被落在了後面。

一共三千餘眾。

雖然不多,但也是一塊肉。

南軍策馬而出,迎著北風前進,身上厚重的盔甲、胯下健壯的戰馬,讓每個士卒都無比安心。

即便戰死,家人衣食無憂,子嗣會有優先選入尚武堂,真正成為大梁的子民。

這年頭的人都不怕死,怕的是死後家眷下場悽慘。

七千餘騎狂風一般席捲向東北面。

不到兩個時辰就追上了高車部,高車部列騎於草丘之上,弓矛居高臨下。

桓石虔、朱綽二將一馬當先,一左一右,各率三四百騎從邊路夾擊。

丘上亂箭齊發。

南軍毫無懼色,迎著寥落的箭矢衝上,箭頭砸在盔甲上叮噹作響,有些箭鏃還是骨制的,難以穿透梁軍甲冑。

南軍紛紛端起弩機,射向丘上,敵軍頓時一陣大亂。

“殺!”桓石虔勢如瘋虎,撲入羊群之中,手中長槊上下翻飛,刺死數人。

另一邊的朱綽也不遑多讓,左手刀右手矛,與親衛旋風一般掃過,敵軍頓時麥子一般成片倒下。

很快,毛安之、毛虎生兄弟二人率兩千餘騎從正面殺入。

風捲殘雲。

敵軍也在這一刻崩潰了,或作鳥獸散,或直接跪地求饒。

眼看即將吞滅這三千餘高車部,後軍卻響起了鳴金聲。

眾人都在興頭上,不過想起事先謝玄的警告,不得不捨棄潰軍,勒馬返回。

謝玄一句話沒說,帶著眾軍向東而去。

南軍剛走不到一個時辰,西面、北面、西南便有三支騎兵圍攏而來。

敵軍一退,南軍又咬了上去。

憑藉斥候和細作的訊息,一口一口蠶食代軍,也不貪多,一擊即退。

一路輾轉千里,死在南軍手上的代軍有五千餘眾,潰卒、傷卒不計其數。

拓跋什翼健大怒,幾次設下埋伏,或是大軍反擊,這支人馬總能提前一步退走,彷彿比鮮卑人更瞭解這片草原。

似乎預感到不妙,拓跋什翼健轉道向大鮮卑山撤退。

那裡也是鮮卑人避寒之處。

然而梁軍卻提前預知,埋伏在弓盧水,半渡而擊之,擊斬兩千餘,從容退去。

若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