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躍屯兵於黎陽,就地整合匈奴人。

挑出其中的將領、貴人,送到陳留安置,裁汰老弱病殘充為僮民,只比奴隸略高一等,畢竟他們投降後表現不錯,不哭不鬧,主動配合。

選募精兵六千,單獨列為輕騎營,李躍親自選拔軍官,以相貌敦厚,眼神單純者為佳。

挑選只是第一步,連續四五日,李躍都在進行思想上的改造。

匈奴與華夏淵源太深了。

司馬遷在《史記》就認為“匈奴,其先祖夏后氏之苗裔也,曰淳維。”

當然,真實情況如何,誰也不知道。

而在李躍眼中,只要是黑髮黃面板,便是東方人、華夏族系的,這跟羯人有本質不同。

而歷史上的白種人入侵華夏,不是第一次發生。

商朝時便從西域入侵,被一代女戰神婦好擊敗。

歷史往往充滿了各種巧合,婦好的陵墓就在鄴城附近……

李躍指著自己臉道:“某與你們生的一樣,流著一樣的血,說著一樣的話語,爾等俱為我華夏族裔,今羯人侵我中土,爾等身為華夏血脈,自當奮起反擊之!”

這話自然讓下面的六七百新晉軍官們激動起來。

從劉淵立國的五十年來,匈奴人也處在巨大的迷惘之中。

一會兒是漢國人,一會兒是趙國人,在身份認同上不斷搖擺。

李躍直接給了他們新的身份,承認他們是華夏族裔!

諸族幾百萬的人口遷入河北,晉人衣冠南渡,北地諸族融合已是歷史大趨勢,李躍沒有將諸胡斬盡殺絕的實力,所以只能順著歷史的長河向前,儘可能的團結一批人。

即便殺的血流成河又如何?

遼東、漠南、漠北、西域、隴南、黔中,一批又一批的異人在翹首而望。

在李躍個人看來,華夏帝國的擴張史,就是一部融合史。

商朝,青徐之地被稱為東夷。

春秋,荊襄的楚國被稱為南蠻……

華夏的強大正在於強大的文明向心力,吸引周邊文明不斷融入其中,成為華夏的一員。

在李躍的改造下,這幾百軍官很快就完成了身份的轉變。

當然,輕騎營的正官多為黑雲將,副官才是這些人。

每個隊都配有一名校事,以監管他們的風氣和想法。

新軍還在磨合之中。

北面訊息接連傳來,周成對付不了黑雲軍,調頭去尋苻氏的晦氣,苻健卻派苻雄西進,渡孟津而攻佔洛陽。

周成在枋頭周邊遊弋了數日,見枋頭防守嚴密,無可乘之機,便引軍回返鄴城。

苻健當即盡起部眾,西下洛陽。

北方迎來了短暫的和平。

李躍剛準備打道回府,董閏卻懷揣鄴城的詔令來了,神色不大好,“詔令:即刻將劉國人頭、並俘虜、戰馬送至鄴城,不得有誤!”

冉閔連年大戰,不事生產,從梁犢叛亂以來,幾乎不是在征戰,就是在征戰的路上。

手上也缺戰馬。

劉國的數萬匹戰馬不是一個小數字,當年石虎攻打遼東,下令徵收民間牲畜,搜刮整個北國也才四萬馬,其中一大半不能用作戰馬。

李躍臉色一沉,戰馬、俘虜全送給鄴城,自己不是白忙一場?

而劉國如何配合,殺了他,剛剛收入囊中的匈奴人會作何感想?

“此詔令似乎與以往似乎略有不同。”李躍疑惑道。

又要劉國人頭,還要俘虜、戰馬,一點湯都沒給自己留。

而以前的冉閔性情豪爽,沒有這麼霸道,他在鄴城也曾開倉放糧,賑濟百姓,沒道理忽然就變了。

董閏目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