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事也不避諱。

堂中瞬間安靜下來。

只聽見幾人粗重的喘息聲。

然而李農卻揮了揮手,“休得胡言亂語,天王待我不薄,吾豈能背之?”

“司空!”薄武憤怒的起身。

李農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一句話不說,薄武滿腔熱血頓時涼了下來,慷慨激昂的話全都憋回喉嚨裡。

常煒心中一嘆,如果是勃然大怒,說明薄武的話正中其心,而現在不溫不火,說明他從未考慮過此事,“若在下所料不差,石韜此次北征,是為在軍中建立威信,為爭位作準備。”

李農道:“你可知,這是天王故意為之?一旦秦公返回,便是廢黜太子之日。”

常煒苦笑道:“趙主此舉,實乃取禍之道。”

“禍福是天王之事,我等臣子,盡忠職守便可,天王要立秦公,我等就輔佐秦公,無需多言!休要忘記,天王還在!”李農年紀也就五十幾許,言行之舉,卻總透露出一種由內而外的老態。

跟著在石虎身後,享受了幾十年的榮華富貴,心態早就變了。

正在此時,下人在門外稟報:“司空,修成侯求見。”

修成侯正是石閔。

這個時候關注形勢的不只李農一人,石宣石韜之爭牽扯進不少人。

石虎身體每況愈下,不少人心思活泛起來。

石閔之父冉瞻也是乞活將,與李農關係不錯,可惜早早戰死。

過不多時,一人昂首而來,身高八尺,面如朗月,鼻若懸膽,一入門,便帶進一股風。

李農的遲暮與他的英氣勃發形成鮮明對比。

薄武與常煒俱是眼神一亮。

石閔算是乞活軍後裔,還是石虎的養孫,天然就具有很多優勢。

“棘奴何來也?”李農與冉瞻是同輩之人,現在又是司空,私下場合喚其小名並不出格。

養孫不是真孫子。

石虎對他再好,但真實待遇還是差了很多,到目前為止,不過是個遊擊將軍,修成侯,跟李農有天壤之別。

羯趙侯爵多如牛毛,雜號將軍滿地走。

“今日遊獵方回,路過司空府,特來拜見司空。”石閔掃了一眼薄武和常煒。

李農拱手,“修成侯有心了。”

石閔有意無意道:“天王近日身體略有好轉,昨日還在抱怨司空為何久不覲見。”

李農、常煒俱是一震。

無論石宣、石韜如何爭鬥,只要石虎還活著,鄴城就亂不起來。

石虎雖然身體每況愈下,但還沒到油盡燈枯的地步。

“多謝修成侯提醒,明日農便覲見天王。”李農再次拱手。

“謝我作甚?你我同處一門,他日還望司空多多照拂。”

“修成侯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