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找個地方坐會,散散酒氣,不然我姑又哆嗦。

尤福跟著劉雨下到河邊,在一臺階上坐下。

深秋的南江河,夜色茫茫,岸上燈光倒映水裡,倒像一條流動光帶,輕柔而妖豔。

劉雨柔柔的說,你要真有什麼事,就說出來吧,興許我能幫你,別憋著啊。

尤福心裡一酸,淚水奪眶而出,也許是因為酒,哽咽著,一吐為快地把憋在心中的難受一咕腦說了出來。

原來是那樣。劉雨聽得心酸酸的,一個勁的安慰。完了,自言自語的,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這樣呢?

尤福恨恨的說,洪春來,什麼東西,我不會放過他的。

劉雨嘆口氣,別那麼想啊,不是你的,永遠也不是。沒有洪春來,也許還有張春來、李春來呢。依我看啊,你和蘇眉本就不是同路人。早分開比晚分開好些。

尤福冷笑,那就算了?要是你能嚥下那氣?

劉雨說,人生長著呢,氣大傷身,鬥氣害人。何況現在你拿什麼跟人家鬥啊?

尤福發狠道,我廢了他。

劉雨驚道,別別別,說什麼啊?年紀輕輕的,把自己搭進去,值嗎?

尤福說,我有什麼辦法啊,只能那樣,大不了魚死網破。

劉雨生氣道,呆子,一根筋,什麼人嘛,再那樣想,不理你了。

尤福沉著一張臉,悶著,不說話。

夜色越來越重,也有絲絲的涼意如水的漫過來。

劉雨輕嘆一聲,起身說,下涼了,走吧。

尤福也起身,跟著劉雨。臨分手的時候,劉雨突然轉身,大姐姐似的拍了一下尤福的肩,說,那種女人也沒什麼值得留戀的,不就是調縣城嗎?我幫你。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尤福一臉驚訝,睜大一雙眼,愣愣地看著劉雨走遠,消失在大街深處,才回過神來。

回到招待所,屋子裡沒人,尤福酒也醒了,靠在床上,忽然覺得不對,後悔得要死。劉雨和我什麼關係啊,非親非故,城裡一女孩,就做了幾天同學,我一個大男人,沒羞沒恥、抹眼流淚的,什麼都給她說了。我是怎麼了?如若她是好奇,當作一個故事去擺弄,視作一個笑話去傳播,我…。。我還怎麼做人啊?我他媽咋那麼沒頭沒腦、沒心沒肺啊?傻子,真是傻到家了。

強烈的自卑,無端的猜測,尤福一夜碾轉不眠,第二天看劉雨的時候,尤福心虛極了,特別下課休息,生怕劉雨說出什麼話來。還好,一連兩天,劉雨也沒說什麼,只感覺那兩天劉雨下課也不再和同學們吹牛了,一個人靜靜的,偶爾迎著尤福的目光,報以鼓勵的一笑。那笑象是春天的一束陽光,清清亮亮、一塵不染,溫暖、溫馨,穿心透肺,尤福心裡也就踏實了,心頭的積鬱也慢慢開始雲開霧散,煙縷一般化開、淡去。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十章(1)曾經的溫曖

第十章(1)曾經的溫曖

茅山公路計劃批覆下來,秋天已經到了盡頭。不管怎麼樣,專案下來了,錢康還是有說不出的高興,多年前的願望,終將在自己的任上變成現實。

錢康是*年西北大學畢業的,也就是因為那年一個特殊事件,大學生分配時出了一個政策:一律不準留大中城市,一律不準進黨政機關,一律不準集中分配。錢康是學企業管理的,按說分在省市的大企業或行業管理部門也能符合政策的,可他家是婁山市城郊農民,一點關係都沒有,落葉一樣隨風吹,一紙派遣令就把他安排在茅山鄉企管站。

錢康不知道茅山藏在那麼深遠的大山裡,離南江縣城有七十公里,進出就一條上車就讓人驚魂不定的毛石公路。那路蛇形狗攆,一會漫山纏繞,一會崖巖穿行,坑坑窪窪,七彎八拐,爬坡的地方爬得汽車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