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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老,但從來不黨不群。一個月前,前大總管李忱的親信、自己世交故友梁實寬秘密登門拜訪,梁實寬和一群忠於李忱的人搞了個小團伙,準備在蘇州無面會上發難,趁李炎立腳未穩之際,將他轟下臺去。
梁實寬想拉自己入夥,卻被張鷺婉推卻了。梁實寬用警告的語氣跟他說:“你不聽我的好言相勸,將來定會後悔莫及。”張鷺十分不以為然,他心裡既藏著一副坐山觀虎鬥的精明算盤,又為自己久不得志而洩憤:你們就折騰吧,把寶曆社這點家底全折騰完,大家來個卷堂大散。
“這叫什麼世道?躺在家裡也會中箭。”張鷺憤懣地想,他追悔莫及,心裡充滿了悔恨、羞憤和委屈。等到他再看到張餚那唯唯諾諾的表情時,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畜生!你平日不是能的很嗎?這個節骨眼上你給老子裝什麼慫?”
張鷺狠狠地推了張餚一下,自二兒子戰死,張鷺就把全副希望寄託在幼子張餚身上,可惜期望最終變成了失望,張餚除了混跡於青樓樂坊寫幾首濃詞豔句外,就是整天與人毆鬥,這三四年下來,傷在他手上的人命已經不下十條,哪一次又見他慫過?
這裡面究竟發生的什麼變故,讓兒子煞那間像是變了一個人呢?
“爹,兒子已經認罪了,您也招認了吧。”
張餚這句沒頭沒腦的話恰似在張鷺滴血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張鷺錯愕地看著自己的兒子,要說他的唯唯諾諾是因為受脅迫所致的話,那這句話就直白無誤地告訴張鷺這是一個李炎設計好來整他的陰謀!
“畜生,我打死你這個畜生!”
神智混亂的張鷺脫下硬底布鞋來追打張餚,張餚麻溜地躲了出去。幾名執戟卻將張鷺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我沒罪,我沒罪!是有人栽害我……”
張鷺的話還沒說完,心口就被執戟的尖頭包銅皮靴狠狠地踢了一腳,疼的撕心裂肺。
王哲取出一份便箋,向四周展示了一圈,高聲說道:“這是從張餚身上搜出的調兵手令,諸位看清楚了,上面的筆跡是出自何人之手。”這是一份調兵追擊李炎的手令,內容是:“速調艨艟十艘,追擊長安,殺之,勿誤。”長安就是李炎的代號。這份手令字跡雖然潦草,但仍有不少人作證說這筆跡確實是張鷺的。
執戟將張鷺拖了出去,人證物證俱全,他的下半生將在暗無天日的大牢裡度過。沒有人敢為謀反者求情,大廳裡靜的令人窒息。
“梁實寬。”
“屬下在。”
梁實寬就是蘇州無面會的主持人,從二品佩劍。
“你可知罪?”
“請大總管明示。”
“一個月前,你到揚州密會張鷺,意欲何為?”
“屬下……”梁實寬額頭上見了汗。
“佩劍不出京”,這是刺馬營創立時就立下的規矩,佩劍出京必須手握聖旨,或者持有大總管的金令。梁實寬兩樣都沒有,他既不敢矯詔,也不敢撒謊說出京時手上有金令。金令的使用有詳細的記錄,記錄薄稱之為《金銀冊》,《金銀冊》由皇帝親信太監掌管,即使大總管也沒有權力擅自檢視。
“按規制你不能打我……”梁實寬未戰便已認輸。
按例佩劍有罪將由皇帝親自審問,未定罪前,不得拘押上刑。
“佩劍擅自出京者杖一百二十軍棍。法有明文,我為何打不得你?”李炎絲毫不讓。
梁實寬頓時癱軟下來,慣例與法本來無所謂孰強孰弱,主要是看執法人傾向於哪一個。梁實寬自付自己挨不了一百二十棍,他把唯一的希望寄託於自己苦心經營的那個小圈子,希望他們此刻能挺身而出,為自己說句話。然而令他失望的是,當他向人群投去求助的目光時,眾人竟紛紛低頭回避他的目光。梁實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