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吊在那個架子上,手鬆一鬆,吊著的人就會掉進開水裡浸泡一下。然後再拉起來,用竹掃帚給他刷刷身上的塵土。尋常人呢,刷個十餘下就頂不住了,皮肉結實的呢,刷個二三十下也保管叫他說什麼,他就說什麼。現在咱們玩個遊戲,我問你問題,你如實回答了,我就放一個人回豐安,你要不回答,我就請他們去洗澡。”

秦安輕蔑地冷笑了一聲:“幹這一行,老子早將生死置之度外,你休想從我嘴裡得到任何東西。”

王峰道:“看來,我不殺他們幾個,你以為我跟你鬧著玩呢。”王峰冷目一掃,指著跪在不遠處的一個精壯的漢子道:“就他吧。”

四個牙軍衝過來將那漢子剝個精光,捆住雙手,繩索的另一頭穿過三角架上滑輪,四個牙軍拽著繩索一拉,那漢子頓時四腳懸空到了大鍋上。在此之前已有人將他嘴裡的布條解開,只是此人性子硬,身臨險境硬是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放!”王峰一揮手,拽繩的四個牙軍將手略微一鬆,被吊起大漢的雙腳便掉進了開水裡。“哇啊——”

大漢狂叫起來,他拼命往上縮腿想避開腳下的開水,但是沒有用,繩索越放越長,先是腳,後是小腿,漸漸的開水漫過了他的大腿……

“起!”王峰喊了聲。四個牙軍一使勁,那大漢又升了起來。雙腿通紅,肌肉不停地顫抖。一個牙軍手持竹掃帚走上前,在被燙傷的兩條大腿上刷了起來。

“啊!”毛骨悚然的尖叫聲刺激著每個人的耳膜。

“住手!……我說,我什麼都說……”秦安再不忍心看到自己的部屬受此虐待。

拿竹掃帚的牙軍退開了,漢子的兩條大腿上已經沒有了一塊完整的面板,紅通通的皮肉翻卷著,望之使人心寒。

“你看看,這又是何苦呢,早說也不用他受著苦了。”王峰笑嘻嘻地蹲在秦安面前,倒像是學堂裡的先生在苦口婆心地教訓一個犯了錯的孩童。

秦安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奉命劫持月孤,設計嫁禍王奔。

王峰是當著天德軍所有軍將的面將秦安的供狀交到王奔手裡的,王奔看過半晌無語。

王峰慷慨說道:“楊昊居心叵測,前次要大帥幫他救回侍妾月孤,致使王麟將軍慘死。這次他又使陰謀詭計意圖將天德軍捲入戰火,此仇若是不報,叔父如何對得起死去的王麟將軍,又何以向全軍將士交代?末將請命率軍討伐豐州,報仇雪恨。”

王奔沉吟道:“你說的何嘗不是道理,然前番內亂已傷及天德軍根本,如今怎可輕啟戰端?此事我已經知道,你退下吧。”王峰聞言悲憤道:“奇恥大辱,叔父若優柔寡斷,遲疑不決,恐為天下人恥笑。”王奔變色道:“天德軍到底是誰在當家?此事我自有主張,不用你來多嘴,退下。”王峰捂面而出,眾人見狀都不免搖頭嘆息。

王峰走出牙署轉過一條街,見四周無人王峰便上了一輛黑油布蓬馬車。馬車裡坐著原王冕的幕賓馮清風,王冕死後他先輔佐馬躍,後投奔王峰,王奔當政後,馮清風被授了個有名無實的豐安縣令,一直鬱郁不得志。直到王峰一個月前突然深夜造訪,此時馮清風正幫王峰謀劃著一件大事。

王峰一上馬車,頓時像換了個人一樣,滿面的笑容。馮清風笑道:“你這是何苦呢?平白無故地捱了他一頓罵。”王峰冷笑道:“罵得好,罵得妙,不罵別人怎知道我跟楊昊是不共戴天的仇人?”王峰得意地笑出聲來,然後他問馮清風:“那幫老傢伙都到齊了嗎?”

“王桑幫了不少忙,所有人都到齊了,不過王鶴似乎對此事有點懷疑。”

王峰冷哼一聲道:“老東西,真是不知死活……”

“籲——”車伕驟然將馬車停了下來,王峰一個不備差點摔了出去。

“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