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魯平說:“打乒乓,乒而又乓,那是在指導人家練習槍吧?”

魯平這樣說,對方當然不明他的含意之所在。於是,聽筒裡面傳來了一陣懊喪的聲音說:“算了,歇夫,我承認我的無能吧。你這譏諷,使我感到受不住!”

“且慢,別結束通話電話。”魯平慌忙阻止:“我再問你,那位黎小姐,今晚有些什麼交際節目,你知道嗎?”

“聽說今晚八點半,她在鬱金香咖啡室約會著一個人。”

“好極,我的小海狗,你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刮搭。

拋下了聽筒,魯平高興得在滿室裡打轉。他覺得,從那隻保險箱內飛出去的東西,快要飛回他的衣袋了。而且,還有天仙一樣美的女人,可以使他的枯燥的眼角抹上點冰,這是值得興奮的。

他昂首噴煙,土耳其煙在他眼前幻成了一片粉紅色的霧。

老孟看到他這位首領,高興到如此,慌忙問:“這是小韓的電話嗎?什麼事?”

“好像跟你剛才的報告,有點關係哩。”

老孟再度把那支始終未吸的雪茄,吝惜地收進了衣袋。沉默了片晌,最後他說:“剛才你說,昨夜那件案子裡,所留下的煙尾、腳印,都是你的。能不能請你解釋一下?”

魯平站停步子,拍拍他的肩膀說:“現在用不著解釋,到晚上,我請一位最美麗的女人,用音樂一樣的調子,當面向你解釋。你看好不好?來吧,我的老友,快把精神振作起來!”

當天夜晚,九點多一點,我們這位神秘朋友,換上了一套適宜於夜間遊宴的筆挺的西裝,拖著他的紅領帶,他以一個新型紳士的姿態,踱進了白天所說的那家咖啡室之內。

背後,那個肥矮的孟興,踏出了華德狄斯耐筆下的老鴨式的步子,搖擺地跟進來。

鬱金香,這是一個裝置相當豪華的咖啡室。在這九點多一點的時間,空氣漸成白熱。朦朧的燈光裡面。照見音樂臺上,那個樂隊的領袖,雙臂一起一落,像只海鳥展著翅膀,活躍得快要飛。廣廳以內,每個人的杯內,充滿著可口的飲料;每個人的袋內,充滿著剩餘的花紙;每個人的肺內,充滿了模糊的悠閒。這裡,正由衣香、賓影、燈光、樂聲、交織成一片五色繽紛的夢。這個時候,整個的宇宙以內,似乎除了這一片夢幻的空間之外,其餘都是空白的,沒有什麼了。

打蠟的地板上,若干對男女在旋轉,滿場的眼光,也在隨那些旋轉而旋轉。

魯平坐在靠近入口處的一個較僻靜的座位上,半小時的時間,已經消耗在咖啡杯子裡。他猛吸著煙,不大說話,原因是,他的主顧——那朵美麗的交際花還沒有來。矮胖子老孟,坐在他的對面,粗肥的手指間,夾著那支從白天直到現在還不曾燃上火的雪茄,說長道短,顯得非常起勁。霓虹燈的藍色條子,射在他的通紅的鼻尖上,閃成一種奇異的光彩。

有一個侍應生,見他高舉著雪茄在指手劃腳,以為他要取火,趕緊拿著火柴走上來預備給他擦上火。他慌忙伸出肥手,阻擋著說:“慢一點。”一面,他向魯平問:“你說你在這裡等候一個女人,是不是?”

魯平點點頭。

“那是你的女朋友嗎?”矮胖子追問。

“是的。”魯平隨口回答。

“為什麼還沒有來?”矮胖子有一種可愛的脾氣,一談到女人,馬上就興奮。

“嗯,我怕,”這邊懊喪地說:“我怕我要失戀了。”

矮胖子嘴裡不說心裡在說:“活該。”

這裡的侍應生,似乎全跟魯平很熟,並不拘於普通的禮貌。每個人走近他的位子,全都要抽空站下,跟他搭一二句。

這時,那個侍應生的領班,含笑走近魯平的身旁說:“杜先生,好久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