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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那個侍者從這看臺的入口處兜向外邊去。
五
不多片刻,那個換上了紫色游泳衣的影子,已從水淋浴室那邊兜繞過來,讓水邊的驕陽直射著她。她用一方紫色的薄綢帕裹住她的秀髮。她的赤裸的腿臂,像用乳色透明的石質所雕刻,線條充分健美,雖還沒有踏進水內,已讓許多條視線在這藍澄澄的一片水上結起一片網來。
繆小姐站在池子邊上,彷彿一個久未登臺的角色,一旦重新踏上舞臺,有點怯場的樣子。她並沒有走上那個高高的跳水臺,表演她在昔得意的跳水,她只在池邊伸直了潔白的手臂,一鑽身就進了碧波深處。“控通!”一條紫痕劃開了藍玻璃。剛入水的時候,她的姿態並不活潑,這並不能使人相信她就是五年前與楊秀瓊齊名的女游泳家。但是不久,這一條紫色的小魚,已狎習了這彈性水波而充分顯示她的活躍。不多一會兒,她讓全場那些游泳健將,獲得了一個不平凡的印象。許多目光從不同的角度裡集中到一個旋轉著的水暈上。有的在議論她的姿勢美,有的在向同伴悄悄打聽:她是什麼人?木板上面坐著幾個人,本來已經游泳得夠了。看這紫白的浪花推過來時,他們又重新跳進了水內。
先前的那位燭式游泳者,在池的那一端,在張望著這太深的水。
那片經過濾水器濾過的藍色水波,假使沒有人造的浪花加以激動,簡直連最深處也清可見底。這時,在這大半個較深的池子裡面,完全顯示了“桃樂姍拉摩”所攝製的一個最動人的鏡頭,她有時把全身完全做成一支箭,潑刺地前進,像一枚魚雷在攻擊一艘兵艦。有時她把身子變成一張弓,在水內繞出一個豎直的環子。她稍感疲乏的時候,卻沿著池邊透出半個身子,讓池邊上的細瀑似的噴水,淋著她的臂背。同時她也時時抬頭,舉起得意的眼光,飄送到看臺邊上,她似乎在向她的同伴發問:“喂,你看,我還沒有完全落伍哩!是嗎?”
當繆小姐在注視餘恢的時候,當然,餘恢也在全神貫注看這一道紫色的水花。但是,池子裡的繆小姐,在游泳了片晌之後,她在餘恢的臉上,忽然發現了一種可異的神情。
這一次,她看到餘恢的臉色有點慘白,兩眼有點失神,樣子好像就要睡下來。——但是,她以為這是錯覺。她沒有在意。
在另一次兜到池邊上時,她發見餘恢的兩眼,已成為半開半閉;好像他的眼皮上正有什麼有分量的東西在壓下來,使他無法睜開。繆小姐一面用手臂緩緩撥開水面,一面心裡在感到奇怪。她想:他為什麼要露出這種疲倦的樣子呢?由於她的同伴的態度並不興奮,這使她的游泳也減低了活躍的姿態。但是她在這個難得獲到的機會中,還不願在興致未盡的時候就辭別這片心愛的水波,因而她還沒有從池子裡走出來。
這時,池子四周的觀眾,包括著那個坐得很高的救護員,都在熱烈地注望著她,似乎在給她一種無聲的鼓勵。——讓她多逗留一會兒。
可是在她第三次把眼光送到她這同伴的臉上時,他竟看到一個完全出乎意外的情形;那個憑欄下望的餘恢,坐著的樣子改變了原狀,而完全呈現出一種不習見的姿勢。他的兩眼完全緊閉,分明已經踏進了睡鄉的深處。他的嘴張得很大,遠遠看過去,還看到他的口角間,像有一些口沫在流下來。
這一個奇怪的畫像實在太奇怪了!繆小組的心頭有點怦怦然,她情知這裡面已發生了什麼不很妙的事情。她慌忙跨出池子,就在池子邊上把身子輕輕跳躍了幾下,讓溼淋淋的水淌掉一點。一面她不再假道於先前所經過的更衣室,卻就在木板上面拾級而上,慌慌張張走上那座看臺。
池子四周的觀眾,不知道她這慌張的態度是為什麼理由?好多條視線都被她的溼淋淋的身子帶上了看臺。同時看臺上的座客,也把眼光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