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開席入宴帝江和青嵐都沒有出現,只是派侍者前來送了極重的禮。

而讓我不安的是,從婚禮開始到婚禮結束,新郎滄曦的面容都是死水一般的沉靜,沒有半點喜色。

月掛柳梢頭,酒足飯飽的諸神漸漸告辭,我拎著碧玉酒壺倒滿酒杯,對碧方道:“我不放心鳳鳳,想留在這裡多陪她幾日,你呢?”

碧方優雅執杯與我輕輕一碰,淡道:“總歸蓮臺山也沒什麼事,我也留下陪你看看情況罷。”

我伸手攬過他的肩膀,感動道:“好兄弟。”

他一臉嫌棄地撥開我的手,一口飲盡了杯中之酒後,語氣微醺地問我:“如果今日帝江來參加了婚禮,你會如何?”

心中微微有些悵然,我嘆道:“還能怎樣呢?他如今已經就任天帝,也詔告三千世界娶了青嵐為後,就算我再想與他長相廝守也是不可能的。頂多就是他來了,我就避開他,然後躲在他看不見的角落悄悄看上他兩眼罷了。”

碧方替自己斟滿酒,俊美的臉頰微微泛紅,像一塊略染煙霞的羊脂白玉,一連喝了好幾杯,他才再度開口道:“你就當真這樣喜歡他?”

我低頭,摩挲著酒杯,看著杯中倒映著的繁星明月,原本美好如畫,但僅被微風一吹,便化作漣漪泡影,就好像我與帝江的曾經,看似即將圓滿,卻被青嵐輕輕一扯,便碎了一地韶光。

觸景生情,不忍再看,我仰頭飲罷後,便索性拋了酒杯,對碧方笑了笑,慢慢道:“他活著我喜歡他,他死了我還是喜歡他。只可惜這樣的話,我再沒有機會對他說了。”

碧方別開眼,沒有答言。

此時殿中還有未散的神君笑鬧做一團,有人斗酒鬥輸了,便開始唱歌,五大三粗的漢子用銀筷敲著酒杯,唱著婉約纏綿的小調:“花滿市,月侵衣,少年□□老來悲……”

此時壺中酒已空,碧方略微晃了晃,便擱到了一旁,然後轉身蹲到我身前,將不勝酒力已經快癱成一團爛泥似的我扶到了背上,道:“估計他們還會再鬧一會兒,我先送你回房歇息。”

儘管飲了那樣多的酒,可他身上依舊蓮香馥蘊,我摟著他的脖子,忍不住調侃他道:“碧方,你真好,以後我要是有女兒了,一定讓她找你這樣的男人。”

碧方腳步一頓,輕嗤道:“在那之前你忘得掉帝江?”

我抬手捂臉:“碧方,我對不住你,我估計這輩子都不會有女兒了。”

碧方道:“你再趁機耍酒瘋,我就把你丟進前面即將路過的池塘。”

我立馬安靜地靠在他的肩頭,細聲道:“我已經睡著了。”

他踩著鋪瀉滿地的月光,將我晃盪的身體重新扶穩,輕輕笑了笑:“傻蛋。”

回屋後,我幾乎一夜未眠。

從小到大,我每回預感將有好事發生時,那件事通常走向都會不盡人意,而每當我預感有壞事發生時,那壞事便往往越發慘不忍睹。

就好比以前我跟我二哥在天庭書院考試,我們倆都準備了數份小抄各種作弊法寶,我預感我們一定不會被師父抓到,還會藉著這次考試笑傲天庭書院,結果我們準備的答案當天一道題都沒有考到,我們倆因為交白卷,最終被罰打掃了一個月的書院茅廁。

再後來,我才入戰神殿那會兒,奉命和同僚一去東海抓捕私逃下界的兇獸饕餮,我對他們說,我有預感要抓住它的話,估計會費勁波折,結果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