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坐立不安,整個四月,光是應對雲珩她就已經左支右絀了,中間又夾著蕭青凝的事,後來莫名其妙成了太子妃,將血光之災的事情徹底遺忘了。

她想不通雲珩為什麼沒有受傷,侍女沒理由用這個說謊騙她的。不是侍女說謊,那就是事情產生了變化。

前思後想,虞秋驚覺那時雲珩好像滿腦子情愛,張口閉口太子妃……這是沒做什麼正事?而前世這時段,她與雲珩根本不認識,雲珩做了什麼事、接觸了什麼人,她全然不知。

……多半又是她影響了事情原本的發展軌跡。自己做的孽自己承受。

虞秋絞盡腦汁,想出的唯一法子就是安排人刺殺雲珩,假裝失手,然後說多虧了她的預言讓雲珩警醒才逃過一劫。

風險太大,她手底下的葛齊不能信任,平江是雲珩的人更不能用,且不論偷偷僱傭來的陌生人會不會出賣她,刺殺太子不論得手與否都是死罪,這是害了人家。

刀劍無眼,萬一真的傷著了雲珩……

虞秋為此哀愁不已,翌日看見活蹦亂跳雲琅,新仇舊恨湧上心頭。

若不是他要捉弄雲璃,害得她與雲珩在宮中產生分歧,她就不會坐在那兒不走,就不會看見那隻貓,更不會誤會雲珩讓他記起那八竿子以外的舊事,從而引他懷疑神仙姐姐的身份。

雲琅以為她要與自己玩耍或者唸書聽,樂顛顛地跑過來。

虞秋道:“讀了這麼多書,今日你來給我講講什麼叫孝悌忠信,尤其是這個‘悌’字。”

雲琅聽出她是要與自己清算昨日的賬,嬉笑道:“我這不是許久沒見雲璃,與他鬧著玩嗎,我可沒說謊,打小我們就是這麼玩過來的。”

“你把人從小欺負到大還有道理了?”

雲琅不服氣,道:“他也沒少欺負我啊,我力氣不如他,小時候天天被他按著打呢。”

“你不管因果,看見我耍弄他這一回就怪我,根本不管我以前受過多少委屈!我小時候因為他差點被父皇掐死你怎麼不說……”

虞秋聽見“掐”這個字眼心跳就急促起來,鎮了下心神,想追著他問在宮中是不是也見過被虐殺的動物。

這想法剛冒出,潛意識裡有聲音勸阻了她一下,猶豫時,雲琅已說到了別處。

“……把我推到冰水裡,我就捉了蟲子塞進他衣裳裡,我才不怕他……”

兄弟倆的恩怨滔滔不絕,說得虞秋根本插不進話,被迫聽他發了半天的牢騷。

最後雲琅快樂了,虞秋再度鬱悶起來。

她覺得自己這記性太差了,還是得重操舊業,要把重要的事記下來反覆看。未免被人看見,還要特意寫得含蓄點。

憂思半晌,看見圍坐著做針線的丫鬟時,虞秋被點醒了。

她說有血光之災,沒說是多大的啊,只要見血了,哪怕只有一滴血,那也是血光之災!

這事很急,雲珩的懷疑像一把大石頭懸在虞秋心口,隨時要砸得

她命喪黃泉,要儘快解決。

這一日天色陰沉,是落雨的徵兆,虞秋顧不得這些,立刻喊上雲琅趕去太子府。

昨日她嗅見雲珩身上帶著點薔薇花香,不必想,必是侍女用薔薇花給他燻了衣裳,府中一定是有許多薔薇的。

薔薇多刺,很容易刺傷手,血光之災不就來了嗎?

到府上時,雲珩不在,虞秋直接問了侍女府中可是有許多薔薇,得了回答,直奔南面的觀景園,果然看見爬滿牆面的粉白薔薇,枝葉葳蕤,花香濃郁。

她伸手摘了兩朵,食指被刺了一下,冒出一點猩紅。虞秋忙拿帕子按住,血很快止住了,只剩手指上輕微的刺痛感。

很好,要的就是這效果。

雲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