剝許氏的面子,暗地裡卻句句指責許府的人沒規矩,許砂身為媳婦,自是不能頂撞,只好作虛心接受狀。許墨安靜地在邊上當風景布,偷眼看許氏,只見她滿臉怒氣,看著趙氏的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顯然是沒受過氣的。

“今日確實是我們欠考慮,但府上二爺在小女喪子後便不管不顧,又豈是大丈夫所為?今日來府上,一為來看兩孩子,二為請府上的二爺給個說法。要是他沒能給個滿意說法,我也只好找他繼續理論理論。”許氏歷來順風順水,丈夫只納過一個妾,又是溫軟懦弱的性子,漫說爭鬥,就是平日動氣也沒機會,今日來此,卻被趙氏幾句話氣的不輕,她豈能不惱。

她也知道小女兒身為妾侍在侯府站不住腳,便把身為侯府二奶奶的許砂扯了進來,想著侯府再不待見妾侍,也總不好讓明媒正娶的嫡妻面子全無,只是許氏萬萬沒想到趙氏如此不給面子,擋著她的面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冷聲道:“胡鬧,安定侯府豈是你亂來的!!”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女兒除了孃家門,自是歸夫家管,有不妥之處,也是夫家的事,何來孃家人管的道理,許夫人是欺我們安定侯府無人,還是不把我這個當家主母看在眼裡!!或者說,你還想把兩個女兒要回去自己管教?”其實許氏的話說的並不過分,但仔細追究卻不再情理之中,遂趙氏隨便幾句話都能逼的許氏無話可說。

許氏傻眼中還不忘分析利弊,這安定候府的二爺貌美潘安,少年時是太子伴讀,剛過弱冠就是從二品的官,平素往前湊的不計其數,爭著搶著要進府當妾當丫頭的也不在少數,正是風華正茂無人匹敵時。反觀自家兩個孩子,砂姐兒是嫡妻,又是難見的好顏色,自是無須擔心,但小女兒既沒好容貌,又是卑微的妾侍,要是侯府動怒讓領回去,那可如何是好?!

☆、6006

如此想來,許氏便有些慌神,張口想說什麼,卻又覺得低頭會讓許府沒面子。

許墨其實很想說兩句,畢竟許氏現在是在為她打抱不平,但她知道,她說話沒份量,現在能說上話的只有簡二奶奶,她的姐姐許砂。

許砂還是一副含笑表情,她連嘴角抿的弧度都沒變,可是許墨還是看出她在等這一刻,等她能說上話,許氏慌張暗示她說話的這一刻。

“太太說的極是,媳婦嫁入侯府便是侯府的人,太太又是一家之母,對媳婦是管教是責罰都是情理之中,媳婦對太太的教誨也都記在心裡,不曾忘記。只是媳婦到底是許府出來的,我朝又是極重孝道,大娘是媳婦嫡母,她說媳婦其實也是怕媳婦在府上沒規矩,媳婦是小輩,太太和大娘都是長輩,對媳婦說得又都是肺腑之言,媳婦都是要牢牢記住的。”終於許砂站了出來遞話,她能有如此地位,來之不易,她並不想因為嫡母心疼小女兒危及自己。

許墨再次肯定許砂是早已預見這局面,她雖然來侯府不到兩年,對上趙氏的機會確不會少,這些時日的相處,她自是知曉趙氏的脾性,至於許氏,一個府上生活的十幾年,不說她對許氏無所不知,脾氣性子還是很瞭解的,兩人針鋒相對,會出現的局面怕是沒人比她更清楚。

再看她剛才的話,字字謙卑,又不失大氣,把孝道搬出來,還直接堵住趙氏挑她偏袒娘前家人的嘴,末了還不忘把趙氏和許氏誇上一誇,誰也不得罪,她也沒錯。

趙氏輕抬眼眸,直直盯著許砂,許久才道:“你懂事便好,你是府上二奶奶,二爺身邊那些不懂事的,你也該管管,莫讓她們以為進了我侯府的門,就不把主子看在眼裡了。”

許氏不笨,聽說她在含沙射影,不覺動氣,又想上去說兩句。許砂不著痕跡擋在前面,許墨也怕再鬧下去惹人圍觀,趕緊伸手拉了拉許氏的衣袖,微微搖了搖頭。

趙氏在外風評並不好,慢說老侯爺在世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