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她:“我原來還怕手勢太重,弄痛你。”

他按完手背,開始按摩手臂,動作也都十分規矩,柳葭慢慢地放鬆了警惕。她也是真的累了,而沙發卻十分柔軟,深陷在其中,她開始感覺到眼皮沉重,漸漸就要合上。她連忙強打精神,不讓自己就此睡過去。

這間屋子本來被設計為茶廳,容謝又特別讓設計師加了屋頂可以開合的構造,如果把頂層的遮陽板挪開,便是一層玻璃頂,可以看見天空。柳葭仰頭看著蔚藍的天空,又看了看容謝,他臉上的表情卻是十分的認真專注。

容謝感覺到她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便輕笑道:“以後還要經常來照顧我生意啊。”

從她居高臨下的角度,正好看見他的側臉和筆挺的鼻樑,頭頂的陽光又那麼美,映照在他的臉上,就好像被鍍上了一層美好的光暈。柳葭險些想要伸出手去,觸碰他,接觸他,撫平他臉上那天生的笑紋,幸好她的手指才動了一下便立刻恢復了理智。

只差一點點。

只差一點她就要做出讓她自己都不解的事情了。

——

容謝卻好像一點都沒有覺察到她的異樣,按摩完她的手臂,稍微活動了一下筋骨,又道:“我就按摩一下腳底的穴道,不碰別的。”

柳葭猛然一收雙腿:“不,不用了。”

不管怎麼樣,容謝畢竟是她的頂頭上司,之前說按摩手臂的時候還算是正常的開玩笑的範疇,可是現在就有點過頭了。

容謝伸手握住她的腳踝,毫不避諱地把她的腳放在自己的膝上。柳葭只覺得臉上發燙,連忙又道:“真的不用了,我是開玩笑的,沒有真的想這樣……”

容謝朝她微微一笑:“你不用這麼緊張,現在又不是工作時間,我不會事後跟你算總賬的。”他底下頭看著她的腳背,白淨柔嫩,指甲是漂亮的淡粉色,幾乎挑不出任何瑕疵來,他手上微微用力,終於還是定下心神來,專心當他的技師。

突然門口響起了開門聲,張景松推開大門進來,見到他們這個姿態:容謝單膝跪在沙發邊上,而柳葭卻像是女王一樣坐在那裡,這個情景十分驚悚。他受刺激太大,不由呆愣,臉上滿是錯愕之情。

柳葭忙收回腳,穿上拖鞋。容謝也有一瞬間的尷尬,只是很快便把這細微的情緒掩飾過去,笑著開口:“張叔,你兒子還好嗎?”

他這一句話總算解除了張景松的石化狀態,他輕咳了幾聲,回答:“唉,還不就是這樣,這小子從小就不讓我省心。”

容謝安慰了一句:“一般都是女孩子比較乖巧,以後都會好的。”

“我也希望如此。”

他們說完這幾句套話,互相又覺得沒趣。

“晚上還要開會,你們都先去休息一下吧。”

容謝這句話讓柳葭的心都要滴血了,她還要拖著虛軟的身體去開會,她都懷疑自己會不會在會場之中打瞌睡。

——

過了晚上八點,司機便來接了人,轉向會場。

這次會議是定在當地的五星酒店,整個會議室的樓層全部清場,到會人員除了要經過金屬探測儀的檢查,還要自己的手機、電腦和別的電子裝置全部上交,由服務生封袋儲存。柳葭這才明白容謝讓她去學速記的原因,因為這樣的場合,根本是不可能帶著錄音筆進入,必須依靠最原始最簡單的記錄方式。

容謝經過金屬探測器的時候,那機器立刻響個不停,馬上就有安保人員走過來,示意他抬起雙手,要進行二次檢查。那安保人員用探測儀器仔仔細細在他身上檢查了一遍,發覺會起金屬反應的是他西裝袖子上的袖釦,便要求他把袖釦取下來,跟手機一起封袋了。

柳葭發覺到會的人士多半都是正經的黑色西裝,雖然不扎眼,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