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和你所學的那些民族語言,以及你所說的漢語拼音都是一起學的?”容景又問,聲音極輕。雖然是問句,但語氣卻是有一種已經確定的味道。

“嗯!”雲淺月點頭。久遠的記憶被開啟,那些關於那個世界的種種忽然從腦海中如開啟了閘門一樣蹦了出來,五光十色。原來從來不曾忘記。她本來輕鬆的心情有些微暗。想著少年為何會這種化學反應?他說是自己發明的,那麼是巧合,還是這個世界上除了她之外還有那個世界來的人?傳給他的?

她親眼看到那架飛機在維也納上空爆炸,小七屍骨無存。而她抱著定時炸彈跳下了國安局的大樓,炸彈爆炸,她再醒來就來了這裡,那麼小七是否也如她一般,或者比她更早一步來了這裡?時空之門被開啟,是否同樣的爆炸能有牽連?

是否說小七也活著,而且和她一樣,活在了這個世界上?

想到這裡,她的心忽然砰砰地跳了起來。這些年她清楚地知道小七已死,但心裡總有一個聲音是他還活著,心底深處不願意承認他死去,所以她一直忘記不了他,一直活在她心裡。從沒有想到他也許與她一樣時空穿越,靈魂重生,好好的活著。也許就活在這個世界。

若是他活著,也在這個世界上,該在哪裡?

“你在想什麼?”容景忽然握住了雲淺月的手,溫潤的語氣有一絲雨霧的沉鬱。

雲淺月身子一顫,雖然輕微,但還是傳遞到了容景的手心,他眼睛忽然眯了眯,看著她,“你在想著那個人,對不對?”

雲淺月低著的頭抬起,對上容景的臉,他眉心處的氣息似乎又濃了些。她忽然恍然,容景是個何其聰明的人,他是不是在宴席上時她對夜輕染說出化學反應時就已經先她一步想到了?否則不會到回來這一路外加吃了半頓飯都未曾說一個字,直到她問起,他問了什麼是化學反應。她雖然從來沒對他說過小七的事情,只在不久前夜輕染問起她為何會對夜天逸那麼好的時候說了夜天逸個像一個故人,後來又說了個前世今生。但容景何其敏感?他本來就天賦聰穎,有些東西一點就透,有些東西不用點他也能明白,況且這麼多年,他了解她比了解自己還深,那些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和她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思想,即便在外人面前她掩飾得極好,但是在容景面前她從來不掩飾,如今哪怕是她一個神色變化,都瞞不住他……

“雲淺月,我在問你話呢?”容景攥著雲淺月的手猛地一緊。

“是!”雲淺月直認不諱。她的確想到了小七,本來就瞞不住容景,也沒想要瞞。那些過去被她塵封的記憶,她想忘記的記憶,卻無論如何都忘不了的記憶,如今依然在她心底深處埋藏,也許因為埋藏的時間太久,已經成了她心底的一部分,只要稍微有牽扯,便會浮出水面,如蔓藤一般瘋狂滋長。

容景雖然知道結果,但云淺月那個“是”字還是讓他心底一顫。

雲淺月看著容景,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是有些東西埋藏的時間太長,她卻不知道如何說了,而如今乍然被羅玉所作所為的衝擊之下,她不想去想,也不願去想,但是不得不想。她想這一刻的心情,應該是沒人體會,恐怕是容景,也體會不了。

容景看著雲淺月,目光盯著她的臉,見她微低著頭,周身雲霧籠罩,明明距離得如此之近,明明她的手還在他的手裡,可是卻彷彿他和她中間隔了千萬重山,他在山的這邊,而他在山的那邊。中間是無數山澗和萬丈懸崖。他的心突然一冷。

“雲淺月,這麼長時間,你還是不能忘記他嗎?”容景再次開口,聲音輕若雲煙。

雲淺月唇瓣緊抿,沉默不語。

“你我這麼長時間,我每一日都當一年來過,我想著一年三百六十天,我一年就能和你過三百六十年,而我們也許可以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