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月許久才恢復力氣,並未起身,而是依然躺在容景懷裡。車廂來回晃動,傳達到她身上變成微小的顛簸。她想著容景雖然對她時常毒嘴毒舌,但至少有一點是好的,就是在他身邊她可以享受到最舒服的待遇。

容景手指勾起雲淺月一縷青絲,在指尖來回纏繞,他目光一直不離雲淺月的臉,任何人見了此時的他,怕是都不會認為這是那個在世人面前彷彿站在雲端冷淡疏離的榮王府景世子。

“你總是看著我做什麼?”雲淺月終於受不住,睜開眼睛。

“你就在我面前,我不看你看誰?”容景長長的睫毛眨了一下,神色無辜。

雲淺月想著每當一個男人用無比深情的眼光看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羞澀地問男人的時候,那個男人不是會說你好看或者我喜歡看你或者我看著你就覺得心中喜歡之類的話嗎?怎麼到他嘴裡就是這個答案?她撇撇嘴,重新閉上眼睛。

容景把玩著雲淺月的髮絲,繼續低頭看著她。

雲淺月伸手拿過面紗重新蓋在臉上,“還有多遠到雲霧山?我睡一覺夠不夠?”

“還有一個時辰,大約是夠的,只要你睡得著就行!”容景道。

“有你墊著我,自然睡得著的。”雲淺月咕噥一句,當真睡去。

容景看著雲淺月不出片刻均勻的呼吸聲傳出,輕輕淺淺,仿似羽毛在他心上均勻地撩撥,他想著她剛剛說的“以前的我是以前的我,如今的我是如今的我。”那一番話,溫潤的眸底漸漸沉靜,半響後,也緩緩閉上眼睛。

一個時辰後,青泉低聲稟告,“世子,到雲霧山了!前面山腳下有一隊車隊,絃歌哥哥也在,看起來是七皇子的車隊。”

“嗯!將車趕過去!”容景閉著眼睛不睜開,低聲吩咐。

“是!”青泉應了一聲,趕車繼續前行。

剛走不幾步,車外傳來一陣馬蹄聲,緊接著絃歌的聲音響起,“世子!您來了?”

“嗯!七皇子呢?”容景睜開眼睛。

“七皇子說去尋訪一位故人獨自離開了,屬下無法跟去,只能在這裡等世子。”絃歌壓低聲音道:“不過屬下命青啼跟了去,青啼回來稟告說七皇子去了雲霧山頂。”

雲淺月此時閉著眼睛睜開,皺了皺眉。

容景低頭看了雲淺月一眼,薄唇微抿,吩咐道:“不用理會,我在此等他!”

“是!”絃歌應聲。

青泉將馬車停下。

雲淺月看了容景一眼,見他也正眸光平靜地看著她,她重新閉上眼睛,聲音比以往溫柔,“我一直靠著你睡,你也累了吧?如今我還想睡,你也躺下如何?我們睡一覺,反正天還早。等你等到他下山之後回去,我自己再上雲霧山。”

既然答應了他這時不見七皇子,便不見吧!容景從來不做沒有道理之事,既然她已經喜歡他,便就由著他一件事情讓他安心又何妨?

“好!”容景點頭,溫柔地將雲淺月抱著躺下,他也順勢躺在了她身邊。

二人都閉上了眼睛。

車外青泉看著高聳入雲的雲霧山低聲詢問絃歌,“絃歌哥哥,你上過雲霧山嗎?”

“沒有!”絃歌搖頭。

“那世子上去過嗎?”青泉又問。

“世子……”絃歌看了一眼車廂,點點頭,“上去過!”

“我也想要上去看看呢!聽藥老說雲霧山頂設了迷霧陣,尋常人根本進不去,連藥老也進不去。是這樣嗎?”青泉又問。

“嗯!”絃歌點頭。

“比咱們紫竹苑的陣法還要厲害?那世子進去過迷霧陣嗎?對了,我想起每一年這一日世子都會獨自出府,是不是也上雲霧山了?”青泉又問。

絃歌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