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的竟是一個鮮血淋漓的人頭,那人頭面目焦黑,耳鼻流血、下巴掛在頸上,口中兀自冒著黑血泡沫,眼睛正似笑非笑望著兩人。

哈玲瓏“哇”地一聲向後退倒,陸行雲忙扔掉人頭,將手上血跡在破衣服上揩拭乾淨,伸手將哈玲瓏抱在懷中,口中連連道:“不要怕,不過是個人頭,不是什麼鬼怪。”

此時,又見一道黃影自廟外飛入,陸行雲不敢再去接,只用後背將那物事擋住。

霎時之間,那黃影已到廟中。兩人定睛一看,卻見來者不過是個和尚。

陸行雲大驚道:“玄顛,你怎麼會在這裡?”

來人正是玄顛。他雙足一縱,一屁股坐在那佛像的頭上,說道:“你們能來,我就不能來?”

陸行雲知玄顛是古鉞聰徒兒,大舒一口氣,說道:“能來,法師德高望重,江湖人人敬仰,自然能來,不過,你也不該裝神弄鬼嚇人。”

哈玲瓏見來者雖然看起來已有五六十歲,個頭不過五尺,但確確實實是個活人,又與陸行雲相識,懼意大去,這才留意到陸行雲正抱著自己,忙從他懷中鑽了出來。

玄顛睜大眼道:“誰敬仰我,他怎麼沒給我說?”

陸行雲心下啞然,說道:“法師太自謙了。”

玄顛一本正經道:“本法師近幾年潛心悟禪,委實未曾聽說過。”

陸行雲問道:“法師,這是哪裡?”

玄顛皺眉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山上有座寺廟。”

陸行雲又問:“山中有寺?什麼寺?”

玄顛摸著腦袋半晌,訕訕道:“嘿嘿,我勤於修行,沒大留心,總之都是和尚不是道士。”

陸行雲見他一問三不知,不願再聽他沒頭沒腦說話,說道:“法師既在山中修行,我等不便叨擾,就此告辭。”對哈玲瓏道:“我們走罷。”

玄顛問道:“你們去哪裡?”

陸行雲怕說尋古鉞聰,他要跟著自己,說道:“自然是回太乙北斗。”

哈玲瓏見他面色咣白,全身是血,走路也一搖一晃,擔心他連夜趕路半途暈倒無人帶路,說道:“我累了,還是明兒個再走罷。”

陸行雲心下納悶:“片刻前你還急於見到古賢弟,如何這會兒卻一點也不急了。”一想到能與她多待片刻,自是求之不得,笑嘻嘻道:“那就歇夠了再走,不過這個和尚瘋瘋癲癲,我現在武功盡失,還是離他遠點好。”他這話一半是實,一半是嫌玄顛礙事。

哈玲瓏道:“他一個出家人,能對我們怎樣?”

玄顛忽從神像頭上跳下來,笑嘻嘻道:“我能殺了你們。”

陸行雲笑道:“法師休要玩笑,深更半夜的,你莫要嚇著她。”

玄顛打斷道:“誰說我玩笑了。”右手陡然探出,卡住哈玲瓏脖頸就將她舉了起來。

陸行雲陡然色變,大叫:“你要幹什麼,你快放手!”忙去拖玄顛右手。

玄顛道:“幹什麼,哼,自然是捏死她。”

第二十二回情是何物7

陸行雲欲要掰開玄顛虎口,無奈內力盡失,玄顛五指就如鋼叉一般,情急之下,只得張口向玄顛另一隻手手腕咬去。這一咬卯足了勁,玄顛“哎唷”一聲,手臂疾向一側甩開,陸行雲被他摔了一個踉蹌,但竟未鬆口,含糊其辭道:“以不行開她,哦就啊以誒隻手熬下來。”玄顛聽了半日方才明白,他是說“你不放開她,我就把你這隻手咬下來。”他手腕劇痛,只得鬆手。哈玲瓏嬌臉通紅,撫著玉頸不住咳嗽,陸行雲這才鬆口去扶她。玄顛手腕皮肉被咬下一塊,鮮血淋漓,大聲道:“你是狗麼,你咬疼我了。”陸行雲道:“瘋和尚,這位姑娘與你無冤無仇,你幹麼要殺她?”玄顛道:“我就想殺個人玩玩,還需要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