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程,女兒一定說到做到,請爹和娘在天上看著女兒。”

謝紓聽了,眼睛裡也滾出了兩行眼淚,動了動嘴,依舊沒有發出什麼聲音,卻向謝涵扯出了一個微笑,並試圖伸出手來想摸摸謝涵的臉,謝涵飛快地抓住了父親的手,貼在了自己的臉上。

“爹,你相信女兒能做到的,是不是?”

謝紓眨了眨眼睛,往外看了一圈,見高升坐在了床沿上,

方氏、白氏、陳氏三個姨娘站在了床前,謝紓的目光落在了秋月身上。

“白姨娘,快,我爹有話跟你說。”謝涵喊了一句。

她的話音剛落,高升已經把地方讓出來了。

秋月站上了腳踏,抽抽噎噎地看著謝紓,“老爺,賤妾一定會照顧好自己,把這孩子生下來。”

謝紓聽了眨眨眼,動了動嘴唇,雖然沒有發出聲音,可謝涵辨認出來了。

“我爹說的是讓白姨娘聽話。”

“聽話?”白氏抬起頭,似乎在問聽誰的話?

謝涵自然明白父親是讓白氏聽自己的話,可這話她不能當著高升更不能當著方氏說出來,不過她還是含糊帶出了這個意思,“聽高叔叔的話,聽方姨娘的話,聽我的話。”

謝紓眨眨眼,看向了方氏和冬雪。

方氏想了想,上前一步,也站上了腳踏,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道:“老爺,賤妾會好好當好這個家,好好把小姐撫養大。”

謝紓把目光看向了冬雪,動了動嘴唇,謝涵辨認了半天,覺得父親說的應該是“年輕,沒有孩子,改嫁。”這幾個字。

“我爹的意思,方姨娘和陳姨娘沒有孩子,且又年輕,若以後遇到合適的可以改嫁。”

“不,老爺,賤妾跟了老爺這麼多年,賤妾這輩子生是老爺的人,死是老爺的鬼。”方氏哭著也撲到了床上。

冬雪倒是沒說什麼,只是嗚嗚地哭。

她剛從老家回來,剛伺候母親走,母親還自以為她跟了老爺終身有靠,還說什麼趕緊讓她也要一個孩子,誰知回來才剛半天,老爺也就不行了。

這輩子,雖說是衣食不愁了,可她才十八歲,難道以後真的跟著小姐回北方那鄉下去?

因此,她剛在房間裡和秋月談了半天,秋月也不願意去什麼幽州,她們兩個都是南邊人,父母家人都在這邊,一個人孤單單地跑去幾千裡之外的冰寒之地做什麼?

可說到底,秋月和她還是不一樣,秋月有老爺的骨肉,她有什麼?

誰知道自怨自艾了半天,老爺竟然想到了這一切,竟然叫她改嫁,還給了她一千兩銀子和半盒子首飾!

冬雪感動了,也羞愧了。

因此,她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是捂著嘴嗚嗚地哭。

可謝紓不想看著她們三個哭,他沒有精力也沒有時間了,緊接著他看向了高升。

高升上前一步把這三個姨娘勸走,沒等謝紓動嘴,便主動說道:“老爺放心,小的都明白,都記住了,以後,小姐就是我的主子,小的不敢說一定能護著小姐絕不被外人欺負,但小的保證,只要小的活著,小的就是拼了這條命,也會護小姐一個周全。”

“好。”謝紓擠出了一個字,很輕很輕,但是謝涵都高升都聽見了。

說完,謝紓的目光無比留戀地停在了謝涵的臉上,謝涵知道,最後的時刻到了。

“爹,女兒為爹背了很多遍《心經》,這會爹要走了,女兒為爹背一遍《詩經》裡的《燕燕于飛》吧。”

謝涵說完,見父親的眼皮動了動,便含著眼淚念道:

”燕燕于飛,差池其羽。

家尊仙遊,遠送於野。

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燕燕于飛,頡之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