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坐了軟轎去花園裡轉一轉,有時候還親自採幾朵花回去插瓶,看上去倒有幾分沒心沒肺。

歐競天還是不曾露面,就連段隨風也不見了蹤跡。因為留了心,所以小丫頭們私下裡嘁嘁喳喳她也會格外留神,這才知道,不知出了什麼大事,段隨風已經離開了京城,而歐競天也被絆住了身子。

機會來了。

慕清妍藉口嫌楚王府的脂粉俗氣、粗陋,自己每日親自採了鮮花、花粉炮製,做好之後一試,果真色澤鮮妍自然,原本絕色的容顏更增三分嬌麗。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跟在她身邊的丫鬟都有幾分顏色,自然希望錦上添花;即便是那幾個婆子,除了本人也不算甚老之外,有女兒的便佔了多半,當然也盼著能夠得些好處,省了自家男人出外偷吃,也給女兒留住男人增添幾分把握:這樣一來,原本這些人對慕清妍的冷淡疏離都不見了,換上的嘴臉都是巴結討好。

慕清妍一笑置之,並不多說什麼。誰來討要脂粉也不推拒,但隨著來討要東西的人數日漸增加,她之前做的那些漸次不夠,便吩咐隨侍的丫鬟婆子一同採花炮製。

又把畫眉的黛研碎兌了各種花汁進去,再度製成眉筆,畫眉之後不獨色澤更貼近眉毛本色,而且帶上了鮮花芬芳,去除了黛石自身淡淡的墨腥氣。丫鬟婆子們爭相效仿,卻總不得其法,還是慕清妍親自指導才能成功。

總之有關女子養顏妝扮之事,慕清妍似無意間便帶動了闔府風氣。歐競天總領全國兵馬,天慶疆域極廣,四方兵馬乃至京畿守衛、皇城禁軍皆受他的節制。當然,名義上如此而已。

京畿守衛、皇城禁軍、東西南北四路地方軍以及各州城府縣駐軍總人數超過一百三十萬,人際關係錯綜複雜,其中的水深得很。

雖然只是個名義,但無論哪一方出點差錯,罪責都要扣到歐競天頭上的,所以歐競天也算是如履薄冰了。所幸,他手腕一向鐵血,各路將帥都對他十分忌憚。

這一次,事情極其詭異。

東路軍戍守東疆,疆域外是東魯和大齊的領土,這兩個國家國力偏弱,但兩國彼此通婚,互為唇齒,倒也難以為他國覬覦。今歲恰逢天慶嘉順帝六十大壽,東魯和大齊各派了一個五千人的隊伍運送賀禮前來朝拜,天慶為表謝意也為了保障使節安全,特命東路軍派十萬人護送。

詭異的是,這十萬人在天慶境內平平安安走了五十里路便憑空消失了,一路並無打鬥痕跡,十萬兵馬也沒有寸鐵遺落。

東路督軍總帥鄭宇鄭大帥不敢等閒視之,但也不敢貿然上表,興慶帝素來多疑,又對賀皇后偏聽偏信,偏巧失蹤的帶軍將領便是賀氏族人,沒奈何只得快馬飛報楚王。

若尋不回東魯大齊使節,三國邦交轉惡,難免興起戰禍,所以歐競天不得不親自走這一遭。

楚王儀仗一路向東而行,早已改扮的歐競天卻帶著貼身侍從二三人在京郊玉泉山盤桓。

然而,剛剛安頓下來,便有一隻白鴿翩然飛進了歐競天房中。

隨從阿仁解下白鴿腿上的小竹筒,取出一封字柬,雙手呈遞給主子。

歐競天彼時正在看密衛透過秘密渠道送過來的各類訊息,也並不抬頭,只淡淡吩咐:“念。”還未待阿仁開口,便又道,“若不出本王所料,必然是她逃出了王府。”瑰麗豔絕的鳳眸微微眯起,唇畔慢慢凝出一絲冷笑,“這個女人倒有幾分意思。”

阿仁從已經展開字柬,目光一掃,卻和主子所說不差分毫,當下也不知是該念還是不該念,最後長出了一口氣,垂頭喪氣地道:“我說主子,您下回等人唸完了再說好不好?這麼一口氣堵在胸口,您不怕屬下氣鬱而死?您可再上哪兒找阿仁這麼貼心的人去?”

歐競天笑容中的冷意漸漸淡去:“阿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