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開心,我可以——”剪瞳終是不忍心。

“出去。”夕照發了脾氣。

門在外間關上,夕照看著握緊□□的拳頭,嘴唇緊緊的抿著,始終沒有勇氣開啟手掌,彷彿一開啟,什麼重要的東西就要消失了,心裡空落落的難受。

次日,夕照又早早的醒了。往日她最是愛睡覺的,以前在俠劍山莊,經常因為賴床上早課遲到被君莫語師父責罰。自從來了帝都,倒是一天比一天醒的早了。

她叫來邢姑姑,取一些醃著的海棠花瓣燙一張新的羊皮紙,又提筆沾著胭脂,想著自己上次給自己畫的彼岸花鈿,在紙箋的一角畫了一朵鮮紅欲滴的曼珠沙華。

放下毫筆,將紙箋舉在陽光下欣賞著,滿意的笑了。

那邊邢姑姑已經開始為她研磨。

相處月餘,她與邢冬春的感情越來越深,對於她這個從小就沒有母愛,成長過程中只有師父嚴厲教導的孩子來說,邢冬春日日夜夜恪盡職守的照料真的讓她感受到了一份來自母親的溫情。

香霧薄,秋風坐,又寄一紙新愁空悲我。

心有所感,夕照提筆簌簌而書,寫完之後,筆桿抵著下唇思量再三,還是決定不改了,他又知道我愁什麼呢?

打發邢姑姑去東宮,一個人坐在房中百無聊賴,便信步出門去轉轉,不知不覺來到了太液池。

盛夏已過,太液池滿池荷花開的老氣橫秋,只有幾隻蜻蜓還在繁忙的點水。

池水太大,夕照沒走幾步就厭煩了,正要回去,卻看到那邊坐著一個人,形單影隻,像是文竹君。

她好奇的走過去,果然是文竹君。

文小姐坐在池邊,脫了鞋襪將雙足浸在水中,頭頂剛好有一株老柳樹遮陰。她偏頭看見夕照來了,也不慌忙,也不起身,坐著對她微微欠了欠身子問安。

夕照也學她的樣子,脫掉鞋襪將雙足浸入水中,果然清涼。

“文小姐怎麼在這裡?”

“我隨父親進宮。”文竹君偏頭看著她認真的說:“你以後可以叫我竹君。”

夕照沒有答話。

“那天宮宴,你的‘七絕’奏的真好聽,舞也跳的好。”

“謝謝。”

二人又沉默了一會兒,文竹君起身穿好鞋襪,準備離開。

“夕照公主,我要走了。”

“嗯,再見。”

“不要對我有敵意,”文竹君看著夕照的後腦勺,眼神很是清澈。“而且,我的父親真的不是壞人。”

夕照回頭時,她已經走遠了。可夕照心裡卻愈發好奇,文竹君此人,樣貌不佳,文采也不出眾,在帝都的這些小姐之中實在是泛泛之輩,但她總給夕照不同的感覺,不似雀兒大咧,不似慕容清和年如霜那樣恃才傲物,讓她想要親近。但是,雀兒要想與青陽修成正果,文竹君是一定要犧牲的。以後,還是與她疏遠些好。

腳丫泡在水裡舒服的很,夕照慵懶的眯著眼不願意出來,不知又過了多久,一個人突然將她抱了出來。

睜眼一看,卻是飛鳧。

作者有話要說:

☆、營救珍珠

飛鳧把她放在一邊的石凳上,語帶不快:“水裡寒氣太大,不宜久泡,快把鞋襪穿上吧。”

夕照笑嘻嘻的穿好暖和的鞋襪。

“不開心啊?很少見你不開心的。”

“夕照,”飛鳧不答反問:“你為何把我送你的東西給了太子?”

“什麼?”夕照有一些懵。

“剛才我在太子那裡,太子翻書時不慎掉出來不少小紙條,我幫著撿的時候看了一眼,人從橋上過,橋流水不流。這明明是我寫給你的。”

“對不起,飛鳧。”夕照看他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