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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山丹一本正經地把這番話說完,又一次用鋒利的眼光掃視了所有人。
一家子像商量好一樣都沒有抬頭,也沒有說話。
山丹拿起炕上的錢,拉了顧海平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天,山丹和顧海平把所有的東西都打包拿到火車站去託運。還有山丹平時積攢的一盒子硬幣,換回260塊錢。
第三天的火車是傍晚時分的,兩個人提著幾大包隨身攜帶的日用品擠上火車,到了臥鋪車廂。
山丹是第一次坐臥鋪車,上車後安頓好行李便上床躺了下來。她回想起這幾天來的經歷心內不免悽悽,如此情形將來的境況可想而知,不會有好結果的。山丹被自己冒出來的念頭嚇了一跳!
看看坐在窗邊陷入沉思的顧海平,她的心忽然地抽搐了一下!一種鑽心的疼痛襲來,令她不自禁地“啊”出了聲。
顧海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沒有聽到山丹的喊聲,他一度茫然的眼神望著窗外。
深秋了,夕陽西下,在暖黃的陽光裡深綠的原野披上一片金色,高高低低的山巒顯示出生命積澱了的深沉,就在這個遠離家鄉的深秋他再一次感到無比的傷悲。
想想這麼多年來自己的努力和所受的限制和委屈,作為一個男人他是那麼努力地理解和諒解著父母的不易,他是那麼努力地為他們揹負起本不該由他來揹負的沉重,貧窮是可以戰勝的,但若為貧窮而逼瘋了的品格才是要命的。而他的父親,為了什麼?居然可以不顧他的艱難?
他只能這樣理解:在他的父親認為無論多難他是家裡最有本事和最有辦法的一個,苦了他委屈了他他都能理解和化解,他也有本事度過難關。
“可是父親啊!你起碼該事先和我商量啊,凡事也該分個輕重緩急啊,如今的現狀不再是我一個人了啊,我要擔負起一個家,我要為人夫為人父啊,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叫我怎麼生活啊?”顧海平不禁喃喃自語了起來,兩道濃眉攢到一起,這一次他有點不再輕易地諒解了。
山丹在中鋪輾轉反側,心痛來襲一瞬即逝,但那種從未有過的痛是那麼電閃雷鳴般激厲。她按住自己的檀中穴用力揉搓,以解開幾天來像大石壓胸的感覺,她好像有點喘不過起來,胸口憋悶的厲害。
她明白是自己的心臟又沒有跟上身體、環境的變化。幾日來激烈的心思運作遠遠超出了它的承受能力,這麼大都沒有幾次用過這麼多心思,它一直跟著自己穩穩妥妥地幹著不疾不徐的活兒,偶然高強度的刺激使它應接不暇,現在它在她終於可以安靜下來休息時候,它便不顧她的疲累開始較起勁來。
山丹有點憤恨地捶了幾下胸骨,壓榨感稍微減輕了一些,或許心臟也像有些人不知好歹,只有遭到回擊時才會走上正常正規之路。
她不再想什麼,只想好好休息一下。她太累了!
孩子在肚子裡輕輕動了一下,幾天來山丹都沒有注意肚子裡的孩子的情況,胎動的感覺都沒有注意。她處在一種激憤和憂慮之中,孩子乖乖地沒有出任何問題。此時,她才有點後怕!這麼折騰,這麼費盡心思、憚盡竭慮為了什麼?孩子的安危卻不曾注意,她又生出一種自責。
這樣思來想去折騰了大半夜,聽著車輪和鐵軌撞擊的有節奏地“哐哐”聲,她凌晨才稍稍眯瞪了一會兒。
聽到顧海平輕輕叫她的聲音,山丹爬起來問:“到站了?”
“還沒有,你咋樣?沒事吧?”顧海平問。
“我沒事,不過還有點困。”山丹懶懶地回答。
“我聽見你一夜都翻來覆去的,沒有睡好吧?”顧海平把手放在山丹的額頭試試。
“哦,可能是第一次在火車上過夜,不習慣這種‘哐哐’的聲音,沒睡好。”山丹拍拍顧海平的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