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京城,祈明秀又從夢中驚醒。看著帳頂好半晌,轉頭望向內側,卻依然空空一片。

那麼久了,她都沒在回來,一股濃濃的失望湧上心頭。

隨後,卻又一點點冷去。

等的太久,心都冷了。

門外,葉平卻又稟報:“王爺,宮裡傳來話,說是貴妃娘娘的病突然好了,直言要見您。”

貴妃,宸貴妃,沈流光,三皇子的母妃,亦是他同門的師姐!

太子哥哥死後,她生下孩子就“病”了,一病就是十年。

什麼病,瘋病。

想來,他都已經有很久沒有見過她了。

祈明秀想了半會她曾經的容顏,最終還是掀開被角走了下去。

寢衣寬大,修長身體就格外單薄。

消瘦的臉上已經很久沒有笑顏,只是緊抿著唇,目光深邃而寂靜。

第92章 皇叔好震驚

祁明秀坐著馬車來到宮中,晨光剛剛透過高聳的宮牆照落進來。下了馬車換上暖轎,間隙裡,二月的北風依舊寒涼。

這依然是一個寒冷的冬天,並且遲遲不肯退去。

一路往後宮走去,途經延慶門時,卻見幾個人也正匆匆趕來。

為首的是個十來歲的少年,穿著一身藍底黑紋錦袍,面如冠玉,身姿挺拔,端得是貴氣無比,只是神色間卻有些焦慮和緊張,步伐也是顯得格外的快。然而見到面前停著的馬車時,他卻又一下頓住了腳步,然後緩緩走近,再拱手叫了一聲——“七叔”。

整個人又變得拘謹起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皇三子祁玉麟。

祁明秀看了他一眼,卻是收回視線,“上來吧。”

寒風瑟瑟,他的小臉颳得通紅。

祁玉麟有些遲疑,很快卻又聽話的走了過去。

暖轎不比馬車,並不寬敞,索性只是個小孩,挨著也能坐在一起。祁明秀不以為意,祁玉麟卻是更加拘束。身子挺到板直,手放在膝上,動都不敢再動。

過了一會兒,卻又忍不住說道:“我正在先生那學習,父皇那派了人過來,說母妃醒了,讓我趕緊過去。”

為什麼這麼說,是想解釋一下他匆忙到失態的原因,七叔對他們儀態之事極為重視,他不想被他誤會。

而且,他也想知會他一聲,好讓他到前頭把他放下來。他想著他們是不同路的,之前答應下來,只是不想辜負了他的一片心意。七叔從來冷淡又嚴厲,很少給予關懷,到時候他寧願多走一段。

——雖是年少,卻已有諸多心思,三皇子看似桀驁不馴,實則少年老成,並不是一句空話。

祁明秀聽著他的話,卻只是淡淡回應道:“我知道。”

祁玉麟抬頭,有些疑惑。

祁明秀看著前方回道:“我也正要去。”

祁玉麟便有些驚訝起來。

半晌後卻又將情緒收斂,七叔跟母妃是同門師姐弟,曾經情同手足,母妃這次醒來,父皇把他一併召來也不是不可能。畢竟,母妃是個孤兒,再沒有其他親人。

隔了片刻,卻又抬頭道:“七叔,您說母妃真的會好嗎?”目光殷切,帶著無助與期盼。

大哥二哥都有母妃疼愛,唯有他,始終都是一個人孤零零的過活。雖然皇后娘娘、慧妃娘娘、大哥和二哥都對他很好,可終究是不一樣的。

他也很想有一個會一直記著他疼著他的母妃。

而他雖然畏懼七叔,可有了那一層的關係,他一直對他分外的信從——雖然只是在心底。

可是七叔並沒有因對他特別,相反,他對他要比對大哥二哥冷淡的多,雖然不明顯,可他總是能感覺得出來。至於原因,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