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自動了家法,伯侄兩個就此決裂,不復來往。

中間靈仙公主擔憂丈夫的前程,曾經隱人耳目親自到蘇府向蘇屏展與鄧老夫人請罪——畢竟當時蘇秀芹也尚了主了,蘇屏展見靈仙公主又如此為駙馬考慮,也軟了口風,再加上素來與人為善的鄧老夫人幫著說話……奈何靈仙公主回去後想讓丈夫和自己一起再去拜見伯父伯母,蘇秀芹思及當年被伯父當著合家大小動家法的場面,爾後因此又大受堂兄們的嘲笑戲謔,忿意未消,卻是堅決不允。

就這樣一來二去的拖了下來。

可現在為了女兒,蘇秀芹也只好放下自己那點兒面子,著人備了禮,攜公主一起到蘇府請罪。

對於他們的來意蘇屏展也是心知肚明,雖然覺得這個侄子太過倔強了點兒。然而究竟是自家骨血,做長輩的麼,晚輩多了總歸會有那麼幾個不怎麼聽話的。

更何況靈仙公主向來對他尊敬非常,猶如尋常人家的侄媳一樣。

所以蘇屏展很爽快的與侄子侄媳重歸於好,留他們用過了飯,揮退左右,蘇秀芹也不轉彎抹角,直接說起了賜婚的事情:“侄兒本沒指望念初能夠有如今的前程,可現在聖旨已下,還求伯父給侄兒指點迷津。”

蘇屏展拈著鬍鬚,淡淡的道:“我要告訴你的頭一件,就是防備好了鄧貴妃!”

“伯父之慮,侄兒也有所覺。奈何這件婚事是貴妃提出來的,進宮謝恩時,不可不謝貴妃。”蘇秀芹為難的道,他也不糊塗,妻子雖然是公主,然而聖上一直很無視這個女兒,衛長風這種傳聞裡才貌雙全、未來很有可能會接掌鳳州衛氏的閥閱子弟,貴妃居然會攛掇著聖上配給蘇念初,不提貴妃與靈仙公主生母之間的恩怨了,就算無冤無仇的,貴妃憑什麼出這個力?

鄧貴妃就算沒女兒,難道沒侄女?她所寵愛的侄子鄧宗麒的胞妹鄧彎彎,三天兩頭都要進宮去陪伴她呢!這鄧彎彎還沒許人,貴妃竟有心思關心至少名義上謀害了她唯一兒子的仇人的外孫女,還給蘇念初找了這麼好的一個夫婿人選,不是有所圖謀那真是見了鬼了。

實際上蘇秀芹夫婦兩個今兒個過來拜見蘇屏展,靈仙公主想得淺,只想著與丈夫的伯父、青州蘇氏的閥主和好了,往後女兒出了閣也多點依仗;蘇秀芹卻是惟恐被鄧貴妃拖下水,專門請伯父幫著出主意來了。

蘇屏展聽了侄子的話,一哂,道:“敷衍場面就成了,我是說你不要因為這件事就常與明光宮來往,以至於為了一件女兒的婚事就叫人套入羅網!”

“但若貴妃娘娘往後不斷見召……”

“你忘記宮裡還有一位皇后娘娘了嗎?”蘇屏展反問道,“皇后娘娘恐怕如今就在考慮著怎麼阻攔貴妃召見你們了!”

蘇秀芹暗鬆了口氣,罵自己也真是關心則亂,貴妃與皇后的爭鬥,他也不是沒聽說過,然而既掛心女兒又擔憂自己這家裡的其他人,居然連這樣淺顯的道理都忘記了。定了定神,蘇秀芹又請教:“瑞羽堂中長者甚為寵愛衛長風,侄兒亦愛念初,恐怕她不中夫家之意,如之奈何?”

“其實關鍵只在一人身上,那便是宋老夫人。”蘇屏展哂道,“若非這位老夫人力保嫡子嫡孫,衛煥早在幾十年前就定下衛盛儀的地位了。衛長風再出色,最多也就是以長子長孫的身份接過衛煥身上的常山公之爵。”

“我若沒猜錯,衛長風的婚事本來也應該是宋老夫人做主。”見蘇秀芹沉吟不語,蘇屏展撫了撫頷下長鬚,眯著眼,緩聲道,“宋老夫人平生最大的心願有兩件,一個是衛鄭鴻徹底康復,第二個就是瑞羽堂由其嫡孫衛長風接掌。前一個季去病都做不到,咱們就不要管了。後面一個,就是你接下來要如何教導念初這孩子了!”

蘇秀芹沉吟道:“請伯父明示。”

蘇屏展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