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來,清亮的眼睛讓昭信不自覺倒吸了一口氣。

“什麼勝負?”

“劍道啊。你不是說我不會再有機會刺中你的咽喉了嗎?”真一的右肩向上聳了聳,半邊鎖骨從休閒衫的領子裡露出來,昭信忽然感覺自己的眼睛就似被電到了一樣,只能盯著那個地方,一動不動。

“現在劍道部已經停止活動了。”

“是啊,那怎麼辦?”

“早點吃完了,去我家。”

“你家?”

當昭信帶著真一來到西園寺家的時候,真一終於明白為什麼昭信要說去他家了。

西園寺家不但是東京的黑道三大家族,也算得上是相當傳統的家族了。

昭信走在前面,兩個人穿過長長的迴廊,木屐踩在地板上發出規律的聲音。不時有穿著和服大佬模樣的人像昭信行李,這陣勢真一這輩子只在電影裡看過。

當一扇紙門被拉開,真一不由得睜大了眼睛,那是一間起碼有六十平米的練劍室。

嵌在牆壁裡的那一排排架子上,是一把一把封閉在刀鞘中的武士刀。

沉寂的殺戮隱隱透露出血腥的味道來。

昭信走向房間的中央,緩緩轉過身來對呆在門口的真一道:“就是這裡了。那邊的小間裡有護具和竹劍。”

“我們就在這裡比?”

“你需要裁判嗎。”

真一搖了搖頭道:“不用。這是我和你之間的比賽,勝負也只在你我之間而已。”

兩個人換好護具,暢快淋漓地打了一場。

沒有計分,也沒有時限。

整個練習室裡只有竹劍碰撞、擊打的聲音。

那一刻,似乎所有的言語交流都是多餘的。

他們就這樣預測著對方行動的下一步,分辨著對方的動作,他們的世界似乎只剩下彼此。那不僅是較量,越往後甚至有了廝殺的意味。

得分不再是關鍵,而在於如何擊倒對方。

昭信說的沒錯,真一的刺擊再沒有刺中他的咽喉。

但是對於昭信而言,真一的刺擊是這個世界上最讓他感覺奇妙的體驗,甚至比子彈穿透他的肺葉更讓他心跳加速。

每一次他偏過頭躲過那穿襲而來的攻擊,他知道,稍有遲疑,那竹劍會狠狠撞在他的咽喉上,甚至撞斷他的骨頭,刺穿他的身體,但是就是這樣驚險卻千鈞一髮躲過去的瞬間,讓昭信莫名地興奮。

直到他的劍狠狠敲在真一的頭頂上。

真一向後退了幾步,然後轟然倒下去,整個練劍室裡,時間彷彿噶然而止。

看著真一躺在地上大口喘氣的樣子,昭信也遙遙晃晃走到他的身邊躺了下來。

“呵……呵……呵……”真一用手垂了垂胸口,“就算……部長也沒有……把我教訓的這麼慘過……”

昭信沉默著,感覺真一的呼吸就像潮水一樣快要將他淹沒。他微微支起自己的身子,將頭部的護具摘了下來。然後側過去,一手撐住自己,一手去拉扯真一頭部護具的繩帶。

他們從九點開始一直比拼到了半夜兩點。真一很疲憊,朦朧著看見昭信優雅的手指隔著護具晃悠,輕輕將繩結拉長,然後緩緩將他的頭部護具摘了下來。

新鮮的空氣肆無忌憚地湧過來。

真一側過臉來,看向呼吸平緩的昭信:“嘿,你真行。打了幾個小時你竟然連氣都不喘。”

昭信只是看著他,沒有說話。

傻瓜,因為你離我如此之近,近得讓我不敢呼吸。

“我一直想問你……”幾縷髮絲繞過真一的眉眼,垂落下來,鬆散的領口讓他那深刻的鎖骨再一次昭然若揭。

“恩?”昭信的鼻音退除了冰冷,反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