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半。

衝到面前,長矛朝著面門刺來,動作卻是無比緩慢,並無多少氣力。

賊人們被連續襲擾,精力、體力、意志力大不如前,如今氣勢為陳玄烈所奪,虛態盡顯,又心中驚懼,刺出的一矛綿軟無力。

陳玄烈雙腿一彎,身體微弓,輕鬆躲過刺來的面門,然後雙腳發力,居高臨下,手中長刀奮力揮出,一人一騎交錯而過,血光飛濺。

籲——

戰馬發出淒厲的哀鳴,整條前腿以及賊人的右腿被鋒利的橫刀斬下,摔在地上。

賊人的慘叫充斥整個山谷。

陳玄烈將他拖出,當著谷中賊人的面,一刀一刀割斷他的頭,以此激怒谷中的人。

那幾名賊人越發驚恐,手中的弓箭都在抖動,回望身後的兩名甲士。

甲士臉上神色驚疑不定。

被俘虜的青壯們眼中重新有了光彩,有幾人好蠢蠢欲動。

烈焰不斷吞噬山谷周邊的枯草枯木,將賊營包圍其中,濃煙滾滾之下,似有千軍萬馬。

陳玄烈提著血淋淋的橫刀,閒庭信步般的走向敵營,“鼠輩何不惜命哉!”

從他們的眼神就能看出他們心中的恐懼。

“哐當”一聲,西邊的那名遊騎扔下手中長矛,勒轉戰馬,掉頭就跑。

陳玄烈踏前一步,“動手!”

話音方落,幾名青壯忽然發出一聲憤怒的呼吼,一躍而起,將身邊的弓手撲到在地,頓時亂了起來。

面對二十多青壯男女,剩下的兩名甲士也無可奈何。

“殺!”陳玄烈提刀衝了過去。

兩名甲士倒也勇猛,一人持劍,一人挺矛,朝陳玄烈刺了過來。

重矛在馬上殺傷力巨大,在馬下反而顯得笨拙。

“砰”的一聲,陳玄烈躲過了重矛的攢刺,一刀狠狠劈在另一人的大劍上,火花飛濺。

對方的膂力明顯不及自己,後退兩步。

陳玄烈轉身,揮刀欺入重矛甲士內側,重矛反而轉動不開,胸口被刺了一刀。

橫刀直刃,刃口鋒銳,有一定的破甲力,利於步戰。

嗢末人的鎖子甲不懼劈砍、箭矢,卻擋不住橫刀的刺擊。

不過畢竟是以一敵二,陳玄烈也被另一名甲士刺了一劍,有烏捶甲的防護,只傷了一些皮肉。

陳玄烈氣喘吁吁,卻鬥志高昂,手中橫刀卻不堪重負,佈滿了缺口。

對方更不好受,重矛甲士明顯已經不行了,胸前血流如注,身體微微顫抖。

兩人只要倒下一人,陳玄烈就能輕鬆斬殺剩下之人。

但此時形勢已經逆轉,輪不到他出手,青壯們抄起地上木頭、石塊兒撲了上來,兩名甲士陷入重圍,顧此失彼,被一擁而上的青壯生擒。

接著便是憤怒的木頭、石塊兒雨點一半砸下去。

唐人一向尚武,西北邊民與吐蕃人、党項人、嗢末人廝殺了兩三百年,民風剽悍,仇恨早已深入骨髓。

等人群發洩完憤怒時,兩名甲士已經不成人形,成了一灘肉泥。

陳玄烈沒空管他們,趕緊去救華洪和田師侃。

還好,賊人只是折磨他們,沒想取二人性命,流血雖多,都是皮外傷。

田師侃疼暈過去,華洪還清醒著,“多虧……五郎救我等性命……”

說完,兩眼一翻,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