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修身的黑色軍制風衣,稀有馬駒裘皮面料在黑暗中泛著淡淡的光澤,與他吸收了月光的銀髮和肩章形成鮮明對比。他目不斜視地看著林蔭道盡頭的魔井傳送陣,冷不丁地說道:

“撒迦,膽子太大的女人會讓男人感到害怕。”

正在路邊用手去戳盤在樹上毒蛇腦袋的安安動作僵住。她拍拍手,跟上法瑟的腳步:

“我膽大?”

“女人不怕蛇蠍,還不叫膽大?”

“謝謝,這對我而言是讚美。”安安微微一笑,“照你這種說法,斯薇天天都要和你親密接觸,豈不是比我膽大多了?”

法瑟終於橫了她一眼,卻恰巧對上她有些狡黠的笑容,無奈地吐了一口氣——安安大概沒察覺到,自己跟法瑟在一起的時候很難維持撒迦的狀態。

“斯薇現在還是聖潔女武神身份,我和她沒有什麼親密接觸。”

“連線吻都沒有麼?”

“沒有。”

安安愕然:“這麼說,你和她要進行柏拉圖式婚姻?”

“當然不是。聖潔女武神一旦決定結婚,可以解除身上的去垢束縛。過幾天她就可以恢復自由身了。”

“原來是這樣。”

安安喃喃回答道,意識到斯薇原來還是處女,實在是令她有些驚訝。看樣子他們打算把彼此之間的第一次、斯薇的初夜留到新婚的晚上。她打趣道:“這樣傳統又神聖的模式在阿斯加德已經不多了,如果你也是處男,那會更神聖吧。”

法瑟倒是不以為然:“人生這麼漫長,總會有諸多過客。是不是第一次其實無所謂。不過可能這只是我的想法——似乎就算沒感情了,第一個男人對女人而言都會比較特殊。”

這句話讓安安想起了很多不願意回想的事。她忽然抬起頭,激烈地否認:“怎麼可能!你這是哪個年代的思想?”

法瑟若有所思:“真意外,撒迦殿下的第一次不是和我弟弟。”

她的第一次當然不是跟赫默,而是跟了一個極品人渣!

安安心情更不爽了,停在魔井前一語不發。

法瑟像是根本沒有察覺她的不滿,帶著她穿過魔法陣。

從黑暗中出來,突襲而來的強光讓安安半晌都睜不開眼。她捂著眼睛,聽見周圍傳來各式各樣的鳥叫聲,慢慢地用手指裂開一個縫,進入眼簾的是一片森林:高聳入雲的蒼天大樹上是燦爛的陽光,光斑順著藍綠交錯的葉片落下,又有不明名字的飛鳥生物在林莽中盤旋。黃金的野生蔓藤盤繞在五人抱的巨樹上,空氣中漂移著潮溼的植物清香。地面上新鮮的落葉鋪了厚厚一層,踩在上面猶如柔軟的鬆糕。這一刻,清晨彷彿已獨屬於這片美麗的原始森林。

安安不由看了法瑟一眼。

“很漂亮吧。”法瑟回過頭回應她的視線,臉上有淡淡的笑意,“不過這裡安不安全就不知道了,你跟緊我別走丟。”

陽光照在法瑟泛著光澤的銀髮上,將他的頭髮染成了淡金色。他的眼神也不再冷冽。這一剎那,百年戰爭與歲月的洗練似乎已從他的身上褪去,成熟男人固有的深沉眼神也消失不見。他的形象和百年前那個美麗倨傲的金髮王子完全重疊了。

安安失神了小半會兒,點點頭:

“哦。”

他走在她的前面,黑色軍靴在鬆軟的落葉上悄無聲息地踩過。安安默默地跟在後面,卻看見他停下腳步,朝自己伸出的手。依然是那種連詢問都沒有的霸道姿態,卻因為溫柔的動作讓人無法生氣。

如果她還是完整的顧安安,一定會感動得又蹦又跳,跑過去雙手纏住他的胳膊……

她加快腳步走過去,卻沒有伸出手,只是和他並肩而行。但法瑟卻主動牽住她的手,還未等她回答就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