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把採珠和浣紗的那些告誡都拋到腦後,獨自爬上樹乘涼。可是在高過牆頭的樹枝上,好像看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東西。

婢女和雜役穿梭往來,一擔擔綁著大紅帶子的籮筐和木箱被運進一座院落裡。婢女們正忙著將院落內外打掃得一塵不染,柔荑的視野裡升起一隻鮮紅的燈籠,那是雜役用大紅燈籠替換原有的燈。很快,又一隻大紅燈籠出現在她的視野裡。柔荑疑惑地枕在手臂上,靜靜注視著那個奇怪的院子、那些忙碌的人。

採珠?兩個婢女邊說話邊從那個院子的主臥中走了出來。今天一整天都沒見到採珠的人影,原來是跑到那裡去了。採珠跟那個婢女說完話,便離開了院子,似乎正是朝這邊走來。柔荑於是在樹上等待。

採珠剛一踏進院子,便聽到一聲“採珠”。她的腳步頓了一下,這聲音是柔荑沒錯,但似乎是從頭頂傳來——“夫人,你怎麼又爬上去了?”採珠抬起頭看著樹上的人,無奈地問。柔荑問道:“你去哪兒了?”採珠指了指院外:“那邊忙,奴婢去幫忙了。”柔荑說:“我看到了。採珠,那裡是在做什麼?”採珠笑了笑:“夫人你快下來。”柔荑又問:“那裡是在做什麼?”採珠回答:“夫人忘了嗎?今天是新夫人過門的日子,那是王妃指定給新夫人的屋子,大家在準備迎接新夫人入住。”

柔荑問:“什麼是過門?”

採珠一手擋在額頭,看著樹上的柔荑:“就是嫁過來,嫁給王爺。”

柔荑的臉色似乎有些變了:“什麼時候?”

“就今天,晚上。”

好像,是有聽說這麼一回事。柔荑怔怔地抱著樹枝。前兩天還再說她是新夫人呢,這麼快,自己就成“舊夫人”了。“一個、兩個、三個……”“夫人在數什麼?”柔荑沒有理她:“四個。”採珠奇怪地看了她一會兒,似乎明白了:“夫人,下來吧。”

“不,這裡涼快。”柔荑扭過了頭不看她。“王爺知道會生氣的。”一滴晶瑩的液體從樹杈間墜落:“那就讓他生氣吧。”明明該生氣的是她——她確實已經生氣了。她等了一年,走了那麼多路,換來的只是兩個晚上的耳鬢廝磨。他太小氣了,連她想見他一面,都不知該上哪兒去找。柔荑擦了擦眼睛,裝作若無其事:“採珠,你知道括蒼在哪裡吧?”採珠沉默了一會兒:“夫人想幹什麼?”“我想去找他。”採珠苦笑了下:“夫人,現在去找王爺不太合適,王爺今日忙得很,恐怕不會見夫人的。”柔荑問:“是我找他,為什麼還要配合他的時間?”採珠頓時語塞。

柔荑已經從樹上滑了下來:“帶我去找括蒼。”採珠為難道:“夫人現在去見王爺,恐怕不合適。”柔荑的眼眶發紅,眼底還殘留著閃亮的液體:“就算真不合適,也是我要去的,你告不告訴我,我都要去的。”“可是奴婢真的不知道王爺在哪兒。平日這個時辰,王爺多在熙風堂處理政務,但今天不一定……夫人!”採珠猶豫了一下,終是收回了腳步沒追上去。

離開後的柔荑才想起自己並不知道熙風堂的位置。她猶猶豫豫,走走停停。她攔住一個匆匆行路的婢女:“熙風堂怎麼走?”婢女望了她一眼,雖然不認得,看柔荑的衣著打扮,心裡有了個數,仔細把去熙風堂的路線描述了一遍,卻見柔荑滿臉疑惑地搖了搖頭。婢女遲疑了一會兒,拉過邊上經過的另一個婢女:“奴婢趕著去向太妃覆命,不如讓她帶您去吧。”被拉過來的婢女一頭霧水,柔荑拉起她的手:“好,你帶我去。”“去哪裡?”“熙風堂。”

她們經過一扇高大的門,這扇門將王府一分為二,柔荑看著四周的景物,又有些眼熟。婢女停下道:“那裡便是熙風堂。”柔荑看著那幢建築,似乎就是那日她與括蒼見面的地方:“謝謝你。”婢女告退,柔荑便向熙風堂跑過去。

她悄悄在外窺視,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