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豫真詫異:“你每天要工作十個小時?”

殷酥酥認真算了一下,說:“十個小時是單拍攝,如果加上化妝造型之類的時間,我每天大概要工作十一個半小時。”

“這麼辛苦,還跑來看我。”費豫真面露不悅,側目看了費疑舟一眼,“阿凝你也真是的。我這點兒小毛病又要不了命,你自己知道也就行了,跟酥酥說什麼。你們是夫妻,你這個做丈夫的,應該體恤她辛苦。”

費疑舟唇畔勾起一抹笑,垂著眸道:“爺爺教訓得是,我記住了。以後會注意。”

殷酥酥聽著爺孫二人這番對話,頓時大囧,忙忙道:“爺爺,您別怪阿凝。您身體不好住在醫院裡,於情於理,我這個做晚輩的都應該來看望。而且只是跑這一趟,哪裡算得上‘辛苦’?”

費豫真朝她溫和地笑,慈愛道:“你有這份心,爺爺已經很高興了。”

坐了會兒,護工阿姨從冰箱裡取出一枚雪梨,準備削給老爺子吃。

殷酥酥餘光看見,手伸過去,笑著說:“阿姨你給我吧,我來給爺爺削。”

護工阿姨有些為難,遲疑地看了眼端坐在側的大公子。

誰知,大公子既沒有讓她把梨給少奶奶,也沒有讓她繼續削梨,而是徑直伸手,將雪粒和水果刀從她手裡接了過去。

“我來吧。”費疑舟說。

護工阿姨愣了下,不敢有異議,轉身離開了臥室。

邊兒上的殷酥酥眼睛都瞪直了,在費疑舟下到削果皮的前一秒,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嗖一下,一把捉住他的手腕。

費疑舟動作微頓,掀起眼皮看她,用眼神問:幹嘛。

殷酥酥朝他眯了眯眼睛,用眼神說:你有沒有一點眼力,趕緊的,把這個掙表現的機會讓給我。

費疑舟無言,幾秒後,他把雪梨遞給了她,然後又把刀柄遞到她手上。

殷酥酥接過來,朝他無聲地彎了彎唇,開始削梨。

費疑舟留心著她手上的動作,忍不住出聲提醒:“這刀刃很鋒利,你當心點。”

“我知道。”殷酥酥笑得滿臉自如,很自然地說,“而且削水果這種事,我肯定做得比你這個

大少爺多多了。”

費疑舟挑眉,和費豫真相視一眼,二者的目光皆有幾分耐人尋味。

片刻,病床上的費豫真促狹地揚了下眉峰,揶揄道:“酥酥,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阿凝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什麼家務活都不會做的人?”

聽見這話,殷酥酥心裡莫名有些忐忑,抬眸朝費爺爺笑了下,回答:“爺爺,我不是覺得阿凝什麼活都不會幹,我只是覺得,他從小生活的環境,確實也沒有必要自己做這些事。”

然而,費豫真爺爺之後的話,卻令殷酥酥頗為意外。

“你說得沒錯,我們家條件很好,孩子們在這個環境里長大,確實什麼都不需要親力親為。”費豫真平和地笑,“但是,我們家對歷代長子的教養要求,和其他孩子稍微有點不一樣。”

殷酥酥好奇,削雪梨的動作也跟著停滯,望著費爺爺道:“哪裡不一樣呀?”

費豫真說:“歷代長子,除了最基本的文化課程、禮儀課程、藝術課程以外,還需要掌握最基本的生活技能。”

殷酥酥有些不解,困惑道:“爺爺,我不太明白。為什麼?”

費豫真沉聲說:“因為長子是家族的繼承人,肩上的擔子最重,要頂的風險和壓力也最大。溫室裡長大的花,是能嬌養得精緻漂亮,但是扛不住任何風雨。”

老爺子話音落地,殷酥酥忽的一怔。

這樣的眼界與格局,確實非常人能及,費氏有這樣一個老先生坐鎮,也難怪家風優良,難怪顯達這麼多年,從上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