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

那瞎子冷笑,緩緩從衣袍下伸出一隻乾枯瘦長如鳥爪,卻很有力的手掌,向風四娘摸去。

但就在這時,風四娘蘭花般纖纖玉指間,突然彈出十幾道銀光,分取七個瞎子的眉心和咽喉。

她早已看出這七個瞎子絕非易與之輩,所以一定要給自己創造出一個很好的機會搶先出手。只可惜這七個瞎子竟比她想象中還要可怕。

那七個瞎子突然揮起衣袖,十四根銀針立刻都不見了。

風四娘一擊不中,突又發出十四根銀針,直打這七個瞎子左肋穴道。

她選的本是這七個瞎子動作的死角,出手的時間和力道都拿捏得很準,這七個瞎子本已絕對躲不開。

誰知這七個瞎子動作外居然還有變化。只見七個瞎子身形一轉,衣袖再揮,那十四根銀針又蹤影全無。

風四娘不禁倒抽了口涼氣。她知道自己銀針的力道,雖不及強弩利簇,卻也出手勁疾,破風有聲,至今還很少有人能躲得開,但這七個瞎子竟用一片衣袖,隨隨便便就破了,簡直就當她的銀針如玩具一般。

那瞎子又伸出那隻乾癟如鳥爪,令人作嘔的左手,冷笑道:“你還有什麼花樣,不妨都使出來。”

風四娘整個人都縮排水裡,忍不住嘆了口氣,苦笑道:“沒有了。”她望著那隻慢慢伸過來的鳥爪,趕緊又道:“好,我答應你們了。”

那瞎子冷冷冰冰的臉上泛起一絲譏誚,但那隻左手總算縮了回去。

風四娘暗自鬆了口氣,正想從木盆裡起來,突又頓住,吃吃道:“我既已答應你們,你們為什麼還不出去?”

那瞎子似乎笑了笑,居然淡淡道:“我們既然看不見你,你又何必要我們出去?”

風四娘怔住,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這句話本是她方才與這七個瞎子鬥嘴時說的,誰知這七個瞎子現在居然反過來說她了。

風四娘只覺嘴裡發苦,忍不住又嘆了口氣,道:“你們難道還怕我跑了麼?”

那瞎子冷笑,緩緩轉過身向屋外走去,另外六名瞎子也緩緩跟上,就像是一排活殭屍。

風四娘剛鬆了口氣,就聽見窗外忽然傳來一聲輕笑。

笑聲又嬌,又媚,無論是誰,只要是男人,聽了這種笑聲都無法不動心。

只有最嬌,最媚的女人,才能發出這麼銷魂的笑聲。

風四娘自己也是女人,她自己的笑聲也很悅耳動聽,但聽到這種笑聲,就連她自己也不禁自嘆弗如。

她簡直從未聽過如此輕柔、嬌俏、撩人的笑聲。

甚至就連她聽了也心動。

她已忍不住想見見這位很會笑的美人了。

誰知這七個瞎子聽到這笑聲,忽然一齊躍起狂吼,像瘋狗一樣向屋外衝去。

風四娘吃了一驚,以為這七個瞎子受不了窗外那笑聲的誘惑,一齊搶著出去抱那美人了,卻看到這七個瞎子一衝出屋子,就立刻倒下,兩隻手扼住咽喉,像牛一樣喘息,慘白如雪的臉已掙得暗紅,連五官都已扭曲變形,拼命想說什麼,卻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風四娘看得毛骨悚然,這才知道這七個瞎子已中了別人的暗算,但他們何時被暗算,怎麼被暗算的,她竟一點也未看出來。

能在風四娘面前殺人於無聲息之間,卻能不被風四娘發覺的,已是江湖中的頂尖高手。

難道窗外那吃吃輕笑連風四娘都動心的美人,竟是個不世出的高人麼?

這不大可能,卻又不是絕對不可能。

風四娘驚駭之餘,只希望這位武功絕頂的美人不是來找她麻煩的。

忽聽窗外又是一聲嬌呼,呼聲又嬌,又嗲,男人聽了若想不動心,只好變成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