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害怕,這三種蠱雖然厲害,連城璧卻不是放蠱高手,莫說我們有朱白水和玉如意這樣的大行家,就算是我,要解這樣的毒也不是難事。更何況你的蠱毒早已被玉如意拔除乾淨了。”

沈璧君忍不住轉過頭來,吃驚地道:“你也懂得這些?”

蕭十一郎道:“嗯。”

沈璧君道:“你怎會懂得這些?”

蕭十一郎道:“你知不知道近五十年來武林中最工於蠱毒的兩個人是誰?”

沈璧君道:“不知道。”

蕭十一郎道:“是‘木尊者’和朱白水的父親唐慕容。這兩人用蠱都達到了出神入化,匪夷所思的地步,當真是不動聲色就可使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不過他們卻各有各的厲害,下蠱唐慕容不如木尊者,解蠱木尊者卻不如唐慕容。朱白水和玉如意的蠱術就是傳自唐慕容,我卻與‘木尊者’為友。”

沈璧君道:“但我卻從來也沒有聽你提起過,也沒見你用過。”

蕭十一郎道:“因為這用蠱之術太過霸道,只怕是有傷天和,所以只須別的人不用蠱毒對付我,我就永遠也不願使用它,更加不會到處宣揚。”

沈璧君皺眉道:“那麼,連城璧的蠱術卻是從哪裡學來的?”

蕭十一郎嘆道:“他是學自我的一位好友。”

沈璧君道:“是木尊者?”

蕭十一郎道:“不是,是一個江湖郎中,複姓公孫,名鈴,人稱飛大夫。飛大夫醫術精湛,平生懸壺濟世,救人無數,雖然也工用蠱,卻不過是小道,而且旨在救人,而非害人,但連城璧卻覬覦他醫術中的用蠱部分,非但搶了他的醫術,而且還殺死了他。”

沈璧君道:“真想不到連城璧君子面具之下,竟藏著如此惡毒卑劣的嘴臉。”

蕭十一郎嘆道:“種什麼因,得什麼果,連城璧如此倒行逆施,不需多久,必然會有相應的業報,我們姑且待他。”

這時,朱白水琴音又變,變作役鬼使神的《清角》。

琴音錚錚,清越而激烈,彷彿霹靂雷鳴,風雨大至,天地失色,山陵崩摧,讓人忍不住心絃震動,忍不住要隨著那琴音躁動、跳躍、發狂。

這一次,角音一起,所有的錦衣鐵衛一齊狂吼,聲震四野。

連城璧一驚,身形不由自主一動。

誰知他不動還好些,他一動,離他最近的那個錦衣鐵衛突然張開鬼爪般的雙手,向他撲了過來。

那錦衣鐵衛的臉已完全扭曲,目中閃爍著野獸般的光芒。

他臉上的面板下正有一條蚯蚓一般的長蟲在急劇蠕動,似要破皮而出,看上去當真是說不出的恐怖。

連城璧大駭閃避,忍不住喝道:“你做什麼?你難道不認得我了麼?”

那錦衣鐵衛似是完全聽不懂連城璧在說什麼,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口裡荷荷呼喊,一撲不中,轉過身又撲了過來。

連城璧腳步微錯,又避開了那錦衣鐵衛的那一撲。

只聽背後風聲響起。

連城璧情知不妙,不及回頭,已橫移八尺。

果然又有一個錦衣鐵衛撲了過來。

連城璧氣盈于丹田,大喝道:“你們難道不認得我了麼?”

他這一聲斷喝譬如焦雷,足以驚醒沉睡於地底的魔鬼。

可是卻驚不醒他那些錦衣鐵衛的靈智。

非但驚不醒他們的靈智,而且彷彿撥動了他們噬人之弦。

突然之間,那些錦衣鐵衛竟爭先恐後,一齊向他撲來。

連城璧大驚,一邊展動身法躲避,一邊大喝道:“我是連城璧,你們難道真的不認得我了嗎?”

怎奈那些人已完全無知無覺,無人無我。

連城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