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傻小姐!”

“那麼,”心虹急促的、熱烈的說:“你告訴我吧,告訴我大家所隱瞞著我的事。”

“什麼事呀?”高媽有些不安了,逃避的把眼光轉到別處去。

“你知道的。你告訴我,一年前我害的是什麼病?”心虹迫切而祈求的看著她。

“醫生說是肺炎,”她在衣服裡搓著手。“那天你在山裡淋了雨。”

“不是的,一定不是的。”她猛烈的搖頭。“我只是記不起來到底是怎麼回事?有時,我會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但是它們那樣一閃就不見了,我想我一定……”

“別胡思亂想吧,小姐,”高媽打斷了她,走開去繼續摺疊棉被。“你一徑喜歡在山裡亂跑,淋了雨怎麼不生病,淘氣嗎!”她把床罩鋪上。“好了,小姐,還不趕快洗臉漱口去吃早飯去,你猜幾點鐘了?樓下還有客人等著你呢!”

“等我嗎?”她驚奇的。“是誰?”

“那位狄先生和他的女兒。他帶著女兒在山裡散步,就順便來問問你好了沒有。你昨晚被嚇得很厲害,以後晚上再也不要去山裡了。”

“現在幾點鐘了?”

“十點半。”

“□!我怎麼睡的?”心虹驚呼了一聲,到盥洗室去洗臉了。

“早飯要吃什麼?我去給你做!”高媽嚷著問。

“一杯牛奶就好了,反正快吃午飯了,我又不餓!”

“加個蛋好嗎?”

“我最不要吃蛋!”

“好吧!好吧!早晚又餓出病來!”高媽嘀咕著,無可奈何的搖搖頭,走了。心虹梳洗過後,對鏡中的臉再看了一眼,還不壞,最起碼,眼睛底下還沒有黑圈。開啟門,她走下了樓。狄君璞和小蕾正坐在客廳中。因為梁逸舟到公司去了,心霞上學了。客廳裡,只有吟芳在陪著客人。她正和狄君璞談著一些心虹心霞小時候的事,這是中年婦女的悲哀,她們的談料似乎永遠離不開家庭和兒女。而小蕾呢?卻在一邊津津有味的玩著一個裝香菸的音樂匣。

看到心虹,狄君璞不自禁的心裡一動,到這時,他才體會出自己的“順道問候”是帶著多麼“專程”的意味。他有些迷糊了,困惑了,他弄不清楚自己的情緒。事實上,昨夜一夜他都是迷糊和困惑的,幾乎整夜沒有成眠,腦子裡始終迴旋著梁逸舟告訴他的那個故事。如今,他只能把自己對她的關懷歸納於自己那“小說家的好奇”了。

“狄先生,”心虹輕輕的點了一下頭,微微一笑,那笑容是很難得的,因為難得,而更顯得動人。“昨天晚上真要謝謝你。”

“那裡話,希望你沒有怎樣被嚇著。”

“已經沒事了,我昨晚吃了兩粒安眠藥,睡到剛剛才起來。”心虹說,一面直視著狄君璞。那清□的臉龐,那深沉的眼睛,那若有所思的神情,這男人渾身都帶著一種成熟的、男性的穩重和沉著。在穩重與沉著以外,這人還有一份難解的、易感的臉,那深不見底的眼睛中似乎盛載了無窮的思想,使人無法看透他,也無法深入的走進他的思想領域。

高媽遞來了牛奶,心虹在沙發上坐下來。微蹙著眉頭,慢吞吞的啜著牛奶,彷彿那是什麼很難吃的東西。吟芳用一種苦惱的專注的神情看著她,對狄君璞勉強的笑笑。

“你看,她就不喜歡吃東西,從去年病後,體重一直沒增加上來。”

心虹有些煩惱,她不喜歡父母談論她像在談論一個三歲小孩似的。於是,她把小蕾拉到身邊來,細細的、溫柔的問她喜不喜歡這鄉間?被冷落了半天的孩子立即興奮了。用手攀住心虹的脖子,她興奮的告訴她那些關於蝴蝶、蜻蜓、狗尾草、蘆花、蒲公英……種種的發現,還有那些在黃昏時到處飛來撲去的螢火蟲,清晨在枝頭墜落的小露珠……心虹驚奇的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