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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天下?上了也是被他們棄之如敝屐。不必費這番功夫了……”
沐晟沉默了,最後搖頭苦嘆,又打起精神,安慰道:“不管如何,班師回朝,回到家鄉,總算是一件振奮人心的事,我等只是匹夫。馬革裹屍是我等的職責,現在職責已盡。那就是別人的事了。”
張輔亦是自我安慰地道:“你說的不錯,倒是我的糊塗。”
對談到這裡戛然而止,誰也沒有繼續說下去,整個大堂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一直沒有做聲的郝風樓冷眼旁觀,他雙手搭在膝間,紋絲不動。
最後他忍不住了,站起來道:“將軍還有什麼吩咐嗎?若是沒有吩咐,卑下告辭。”
張輔抬眼看他,頓時火冒三丈,道:“郝風樓,你平素不是口若懸河,得意洋洋的嗎?怎麼?不耐煩了,沒了主意了?”
這番話根本就在挑釁。郝風樓看他一眼,本想反唇相譏,因為這些時日的相處,張輔一直都沒有給他好臉色,早就忍這傢伙很久了;只是最後,他搖搖頭,沒興致爭辯了,他的心情不好,張輔的心情也不好,這時候沒必要爭執。
於是他轉過身,準備要走。張輔卻是在這個時候不依不饒,更像是發洩心中的怒火:“是了,你就是個磕頭蟲……”
這一下子,郝風樓不動了,突然轉過身,目光冷峻地看著張輔。
這是郝風樓極少在張輔面前表現的一面,那一雙眼睛顯得殺機重重,整個人宛如下山的餓虎,猙獰無比。
“你說什麼?張將軍,你說什麼?你以為這個世上就你一個人惋惜?你以為就你一個人不肯走?你以為就你一個人在為朝廷謀劃?”
張輔卻是啞然了:“……”
其實他心裡自知,郝風樓這個人不算壞,他朝郝風樓發洩,除了有那麼點兒妒忌之外,無非是發洩而已。
郝風樓笑得森然,繼續道:“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有一個好爹就可以抹殺別人?實話告訴你,我郝風樓今日什麼都沒有說,可是我會像個男人一樣的去做,這安南有郝某人弟兄們留下的血,有郝某人的兄弟在此長眠,所以我不會走,你們若是要在這裡暗自感懷與我無關,我沒興致聽你們在這裡妄議什麼朝政,告辭了,郝某人做事向來有自己的方法。”
郝風樓在說話的時候,一隻手其實已經悄悄往腰間去摸,他怒氣沖天,差一點沒有忍住要摸出腰間的短銃出來,可是他的目光接觸到張輔複雜的眼神時,卻冷靜下來,於是旋身便走。
張輔卻是一副頹然的樣子,無力地一屁股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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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出來,看到了外頭的豔陽,這豔陽衝破了重重的濃霧,一道道金黃光線揮灑下來。
就在這相國寺裡,郝風樓揹著手,道:“來人,來人,叫個人來。”
有個親衛上前道:“大人有什麼吩咐。”
郝風樓低著頭,拿靴尖撥弄地上的碎石,臉色雖然凝重,表現卻像個小孩子。
“去安南的王宮,就說郝風樓求見,懇請安南王殿下,務必召見。”
“這……”親衛了猶豫一下。
郝風樓心平氣和地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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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廷的訊息傳來,透出來的訊息對陳天平來說很值得玩味。
一方面是撤軍,這自然正遂了他的心願,對陳天平來說,顯然是自己眼下最夢寐以求的事,安南的局勢已經穩定,而他陳天平也已大權獨攬,再無人動搖自己的地位,在這種情況之下,明軍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