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採風和淳于十三,卓昭節是之前就認識的,但也沒有和淳于十三正經見過,到這會才知道他大名叫桑野,是淳于家大房嫡子‐‐淳于家子孫眾多,但卻罕見庶出,據說如今的淳于皇后之母,已故的淳于家老夫人就是個不容丈夫納妾的主兒……是以淳于皇后管得後宮鐵桶也似,連個應景的低階宮嬪都沒有,實在是家學淵源。

真定郡王是太子唯一的嫡子、東宮次子,但大排行卻是四,這是因為太子大婚後數年才有延昌郡王,反叫晉王府的大郡主和庶長子排在了前頭。

郡王的名諱是單一個穹字,差一年及冠,如今還未加字,亦步亦趨的跟著真定郡王的趙大娘子名萼綠,字仙仙,比卓昭節長兩歲,年是十七。

慕四郎既然姓慕,自然是邵國公府的子弟,正是真定郡王嫡親表弟,說是表弟,其實也就小兩個月,他名空澗,未冠無字,之前他一路陪同的綠衣少年果然就是作《怒春賦》的範得意,範得意與真定郡王、慕空澗同歲,乃是燕州人士,兩年前考得燕郡解元,直接收拾行囊到了長安赴試,但因路途耽擱,到底誤了上一科,這才蹉跎到明年,聽他的語氣是三年前就足夠下場了。

卓昭節還沒看過他寫的《怒春賦》,只聽說他才高,究竟多高卻不清楚,但想著既然被真定郡王特別招攬還是力捧計程車子,料想不會差了去,並且這次牡丹花會上不怕沒有見識的機會。

其實這所謂的引見主要還是為了卓昭節,其他人是早就見過了,除了範得意之外的人都熟悉得很。

真定郡王在怒春苑裡和卓昭節照過面,這位郡王心思一向就深,始終笑吟吟的看不出來變化,倒是趙萼綠、慕空澗、範得意,聽說卓昭節竟然是敏平侯的孫女,露出或多或少的驚色。

但也不過一閃即逝,隨即若無其事的談笑起來,只是卓昭節敏銳的發現,趙萼綠再也沒提過皇后的花,看寧搖碧的目光還有些責備,似乎怪他不該把延昌郡王一派的卓家人帶過來,話題也都是不痛不癢的,氣氛就有些冷淡,她抿了抿嘴,對他們這樣的提防也不奇怪,反正這些人她是頭一次見,趙萼綠既然有疏離之意,她也犯不著主動去表白心跡。

不過卓昭節不在乎,寧搖碧卻面露不悅之色,道:&ldo;趙大娘子,你若是覺得此處談話不便,之前時五、淳于十三定的雅間在樓下,你大可以到那裡去。&rdo;

他一向做得出來,說得坦白,饒是真定郡王城府不淺,也被這直白的趕人弄得一陣尷尬,圓場道:&ldo;怎會不便?樓下到底不及上面寬敞,寧九,美人當前,你這樣小氣可叫小七娘見笑了。&rdo;又含蓄的說趙萼綠,&ldo;你也別老說長安時下的事情,小七娘到底才回長安,未必清楚。&rdo;

趙萼綠原本被寧搖碧驅逐,面色惱火,但她確實愛極了真定郡王,真定郡王一開口,她便斂了怒意,倒是賠起罪來:&ldo;是我不對,小七娘可別和我計較……我倒是忘記你才回來了。&rdo;

卓昭節對他們的防備其實沒放在心上,到底卓家立場是延昌郡王這邊的,再說若不是為了寧搖碧的緣故她也不會待在這裡,真定郡王也好、趙大娘子也罷,這兩個人,認識不認識,她其實都無所謂,所以他們談話之間防備不防備自己,對卓昭節來說毫無意義。

說起來,卓昭節自己對祖父敏平侯還防備著呢,卻不想寧搖碧反應如此激烈,當著郡王的面就趕起了人‐‐她愕然之下不及阻攔,趙萼綠已經開始賠罪了,卓昭節尷尬之餘也覺得心下釋然,暗道:是了,我到這裡是他帶來的,結果他的同伴卻因我的出身故意冷落我,若他察覺到了卻顧忌著郡王的權勢或同伴的交情故意不說話,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