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沒有一個躲得過他的報復。

他開心的時候會微微的眯起長眸,眼裡漾著像春風那般柔和的東西。

他生氣的時候凌厲的像東風,霸道、危險且不留餘地。

他總愛掩藏自己真實的情緒,淡然的眸子下的是深藏不露和不見底的思緒……

他是祿東贊,她所熟悉瞭解的祿東贊,總是想著她寵著她的祿東贊,總是堅定持己見的祿東贊,總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出現的祿東贊,用行動告訴她,他只在乎她的祿東贊。

這樣的祿東贊,她還有什麼藉口推開他的靠近?

她要找的,只是一個無論在什麼時候都堅定得讓她安心的人。

祿東讚的睫毛輕輕顫動,緩慢的睜開眼睛,露出了迷濛且水潤的眸子,他的聲音有些未睡醒的沙啞,低低的叫道:“昔兒。”

她對著他露齒一笑,“親愛的大相,你可以起床了。”

接下來的日子,大唐派來的匠人開始對紅山進行測量與勘查。三天後,便有了布達拉宮的雛形圖紙。松贊干布對圖紙進行了簡單的修正後,就敲定了布達拉宮的修建時間。

而祿東贊領了王命,盡了地主之宜,帶著李泰與房遺直選了吐蕃幾處有名的地方遊玩了幾天。

李昔除了每日到文成公主那裡說話外,就在自己大帳裡收拾一些吐蕃的特產。著人裝了六口大箱子。

蝶風這幾天異常的沉默,李昔心知她為哪般。卻不作聲打擾她。有些事情,還要她自己想明白才好。

今天蝶風的氣色還好,聽說李泰再有四天就要回去了,就一早來李昔這裡伺候著,幫著整理箱籠。

李昔不時的偷看她一眼,心中痠軟,故意問道:“他們四天後,一早便走嗎?”。

正往裡裝肉乾的蝶風手上一頓,又飛快地點了一下頭。

“蝶風,你坐下陪我說說話吧。”李昔起身拉她坐在自己的身邊。

“夫人。”蝶風的眼神有些迷惘。

李昔淡淡一笑,“算起來,你跟在我身邊也有三五年的光景了。其實在我心裡,早在出長安城的那會兒,就把你當成自己的姐妹了。”

蝶風的眼睛紅了,點頭,“在奴婢心裡何嘗不是呢。‘夫人’不過是在人前叫叫的。你永遠都是奴婢心裡的那個小公主。公主的心裡的苦,奴婢懂。”

李昔的鼻子一酸,險些掉下眼淚來。有些時候,這世上最瞭解你的人,未必是你的血親。而是相伴在身邊的朋友,好的,壞的,苦與樂,悲與喜……

李昔攜了她的手,輕拍了拍,強笑道:“可我也有我的歡喜。蝶風,你覺得大相待我如何?”

蝶風想了一下,便認真地說道:“大相在吐蕃位高權重,難得的青年才俊。他對夫人的情誼,只怕不比房大人少。單從上次他捨身相救,就不難看出夫人在大相心中的地位。”

蝶風說著,抬眸望向李昔,發現她的臉上有著朦朧的光暈,柔和而溫暖,“夫人,聽奴婢一句勸。既然你已經到了這兒,大相又待夫人情深意重。夫人就安下心來吧。咱們女人,這一輩子圖的是什麼?不過是一位真心待自己的良人。難得的是大相對夫人絕無二心,想必將來也不會納妾室。這便是夫人苦盡甘來的福氣。”

李昔點頭,突然調皮地對蝶風一笑,“說得如此通透,那你呢?”

“奴婢?”蝶風一怔,隨即恍然。

“奴婢願一輩子伺候夫人。”她輕聲道。

李昔低嘆了口氣,“方才我說的話便都是白說了。既然把你當成姐妹,我便用你方才的話來勸你。你好好想想,機會並不是總有的。要好好把握才是。”

蝶風聽了,如坐針氈,立時起了身,“夫人說的什麼話?奴婢聽不明白。奴婢去看看還要準備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