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是目瞪口呆,這就完了?“老爺,你到底是怎麼了?老大做了這麼些錯事,你偏要維護他,就拿著幅破畫來給我們母子?你要厭惡了我們就直說,我帶著老二回金陵祖宅去,不再礙你的眼就是了,你何苦這樣吊著我,我這些日子,都成什麼樣了!”

賈代善板下臉:“你胡說什麼?回金陵?當著我的面,你也敢說這些?”

賈母梗著脖子:“老二都快悶出病來了,我哪還管的了你高不高興?他前頭病才好,這會兒要再病了怎麼辦?倒不如我們母子回祖宅去,不定祖先保佑,能叫我兒平平安安到老!”

賈代善被這樣的賈母逼得沒辦法,搖頭惱道:“老大就是最近稍稍有些輕狂,你忍忍又如何,非得鬧個不休。”

賈母見他軟化了態度,便也婉轉了聲音,道:“老大也是我兒子,我哪能不心疼的?可他和他媳婦辦的事實在是叫我歡喜不起來,這小人得志的模樣,哪有半點國公府大爺奶奶的模樣!偏老爺你還不許我說他們,倒像是我這個做母親的說不得他們了,你說,這叫我心裡哪能好受?”

賈代善微微皺眉:“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大心裡以為我們偏心老二,不服氣著呢,老二這次落榜,總不能什麼都不罰吧?我就是要縱著老大刺激刺激老二,叫他知道,不考好的下場!”

賈母一聽這話那還了得,氣怒道:“老爺竟是故意讓老大刺痛老二的?你怎麼就狠得下這心?老二為了科舉落榜,都病成什麼樣了你又不是沒看見,你怎麼下得了手?”

賈代善怒道:“老大是打他還是罵他了?不過說些風涼話,怎麼就不行了?他個男子漢大丈夫,聽幾句閒言碎語就受不了了?”賈母被他的怒意一驚,不敢說話了,只是心裡猶自不服。

賈代善還以為她聽進勸說了,嘆了口氣又道:“我也不單是為了教訓老二,還有叫老大出口氣,恢復兄弟和氣的原因在。這不甘心不服氣憋久了,早晚得兄弟離心,不若乘這個機會,叫老大出口氣,以後別再記恨老二。”

賈母沉聲道:“他敢記恨老二!”卻也知道賈代善說得有禮,若真能兄弟和睦,稍稍受些氣,忍了也就忍了。

賈代善又道:“不僅如此。老二這次落榜,三年裡,是不能再有什麼作為了,現在他又不好出門交際,我尋思著,讓老大在外面闖闖也好,他多認識些人,以後也能幫老二一把。”看了不以為然的賈母一眼,“你也別小看了那些玩古董的,權貴不說,富豪之家卻是不少,咱們家這些年鋪子收益都被興起的承恩公府和將軍府夏家幾個王爺門下的鋪子搶去許多,收益不比當年,老大能拉著他們幫襯一下生意,府裡多些銀錢,老二隻有好處的。”

聽著這話賈母心裡才算是舒坦了:“這麼說,就是讓老大幫著看顧府裡的庶務?”

賈代善擰眉:“他是長子,庶務怎麼能由他管,不過是幫一把生意而已。”

但就是這樣,賈母也滿意了。原來是看著賈赦有用才捧著他的。賈母頗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賈代善,道歉道:“方才我說話語氣衝了些,實是有口無心,老爺可莫往心裡去!“

賈代善橫眼她:“罷了,老夫老妻的,我能怪責你什麼?”賈母笑笑,親手倒了杯茶遞給他,算是賠罪了。

賈代善接過一口飲盡,突然想起先頭接到的訊息,笑道:“都被你氣糊塗了,差點都忘了這麼件喜事。”看了賈母道,“宮裡三皇子四皇子要進上書房了,皇上要給兩位皇子挑伴讀,好似選中了咱們家瑚哥兒!”

賈母嚇了一跳:“瑚哥兒?”

賈代善笑眯眯點頭:“可不就是。我聽說,好像是看在徐大人的面上,還有安榮郡主也幫著說了好話!”睨眼賈母,“老大跟著水文先生玩這些古董字畫,你以為,真就沒用了?!”言畢,自顧開懷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