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了。一時對張氏的評價也高了起來,看她身邊的,不管是陳媽媽還是眼前的這個媽媽,可都不是簡單的,一個一個,別的不說,嘴上功夫卻利索。一個哄得賈赦回心轉意,一個把張氏說得心花怒放。只盼著張氏也能有這心機才好。賈瑚這麼想著,又覺得對著榮國府這爛攤子,張氏便再能幹又有什麼用,頓覺沒意思起來。

張氏卻是被賈赦的關心弄得是心花怒放,嗔著說道:“大爺也是,瑚哥兒若好好的,我又能勞什麼神?偏就這些小事,也瞞著不讓我知道。”只是那話音軟綿綿的,實在聽不出有什麼怒氣來。張氏重新又打量了賈瑚一遍,這次看得更加仔細,連手都抓過來前前後後摸了一遍,末了,才吐出口氣,笑看了陳媽媽,“倒真是我冤枉你了,瑚哥兒雖說瘦些,氣色卻是不錯。可見你照顧的有心了。”低頭愛憐地摸了摸賈瑚的小臉蛋,道,“這可是我的命根子,萬幸是沒出什麼事,否則可叫我怎麼活?”

陳媽媽這時可沒有先前的沉默逆來順受了,故作了委屈狀道:“瑚哥兒可不只是奶奶的心頭肉,我們這些看著他出生長大的下人們也愛重著呢,可不要精心照顧著?!奶奶這話卻是把我當外人了,這我可不依。”

她一個三十的婦人,做出這幅小女兒模樣,卻是逗趣,張氏本有幾分愁緒,此刻也不禁笑了起來:“茗伊姐姐還是這麼會說話。罷罷罷,也是我誤會了你。”吩咐一邊的小丫頭去把箱子裡柚木匣子拿出來,道,“你撿幾樣喜歡的,剩下就拿回去分給瑚哥兒身邊的幾個丫頭,這些日子照料瑚哥兒,你們也受累了。”陳媽媽沒出嫁前就叫茗伊。

賞賜下人,是張氏的恩典。給別人分賞銀,這是一個人情,那些丫頭得了陳媽媽帶回去的東西,對她一定感激,把這差事交給陳媽媽,張氏這也算是大方了。陳媽媽也不外道,道了謝就把匣子收了:“我替那些丫頭們謝過奶奶。”

張氏嗯了一聲,低頭撩起賈瑚額前的鬢髮,細看傷口處,好險沒有留下疤,只是一道粉紅色的印子,小孩子恢復得快,不多久連這印子都不會留下,便更加歡喜:“總算是沒破了相,真是老天保佑!”

大抵母親疼愛孩子,都是喜歡將之攬在懷裡上下關照哄著的,賈瑚依稀記得當初自家母親對大哥的孫子也是這般,摟在懷裡摸著小臉。當時他還說母親慈愛來著,此刻真感受了一把,卻是難受得慌。眼瞅著張氏一邊囉囉嗦嗦翻來覆去地問他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要有可不許忍著,一邊又不輕不重摸著他的小臉蛋小手,賈瑚惱得臉都漲紅了,乘著張氏一個沒注意就跳出了她的懷抱,站在一邊道:“母親身子還沒好,不用抱著我,我沉著呢,別累著您。”

張氏先是愣了一下,一會兒便狂喜起來,拉著那金媽媽直道:“瞧瞧我們瑚哥兒,才多久不見,可是懂事了,都知道要心疼我了。”一邊溫柔道,“你個孩子,再沉能沉到哪裡去,母親喜歡抱著你呢。”

金媽媽陳媽媽也都跟著贊:“可不說咱們瑚哥兒細心孝順,這麼小小年紀,就知道掛記您了呢。”說得張氏越發高興,便是眼角眉梢,都是帶著笑意。

賈瑚只覺得頭疼,他可不想再在這裡受這些女人的嘮叨,隨便拉了個藉口道:“我去看弟弟。”指了個小丫頭叫著趕緊帶他去。

一會兒張氏還要抱著孩子出去見客的,因此此刻賈璉就被奶媽抱著在隔壁,張氏尋思著賈瑚到現在還沒見過弟弟,也就答應了,只是囑咐他:“你弟弟還小,前頭喝了奶才睡了,你看看可以,可不許把他弄醒了。”要說賈璉,還真不像是早產生下的孩子,身子骨康健,哭聲也大得驚人,張氏月子本沒調養好,幾次聽賈璉的哭聲,腦子一片抽疼,可是不敢把他弄醒了。

賈瑚無所謂的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由丫頭牽著走了。陳媽媽卻留了下來,賈瑚耳尖,出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