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兩粒三粒。

露出半個胸膛。

那白皙乾淨的身體,所有顏色都是淺淺淡淡地,嬌嫩的。

象剛發芽的小草,象剛抽出的枝葉與嫩芽,象剛剛製造出來的一切的新的東西,比如:新的雪白毛巾,比如新的杯子新的衣服新的床,僅只因為是新的,已經那樣美好。

輕輕撥開衣領,露出半個肩膀。

圓圓的小小的肩頭。

搭在肩頭的那隻手,卻已露出輕微的黑黃色。

象是舊的毛巾,怎麼洗,上面也有淡淡的黃色。

象珍珠,老了,黃了,不再有價值。

“當”的一聲脆響。

兩個人同時一震。

是凌晨手裡的盤子落到池子裡。

曾傑愣了一下,抬起頭。

從鏡子裡看到凌晨痛苦恐懼無助的臉。

垂著眼沒有表情,可是長長的睫毛在顫抖,胸口不住地起伏。

象一張白紙般。

怎麼寫下第一筆?

曾傑那迷醉的表情退即,熱情冷卻,他退後一步,把凌晨的衣服重新搭到他肩上。再退後一步。

然後轉身離去。

背後的溫熱走了。

冷冷的,好象什麼失去了什麼。

凌晨低著頭,喘息慢慢平復。

許久,這個少年才不敢置信地抬起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那張惶恐的臉:就這麼過去了?

這一次,又是這樣過去了?

可是他知道該來的總會來的。

會有那麼一天,被剝去所有衣裳,被刺穿身體,他得到痛楚與侮辱,對方得到快感與發洩。

兩個身體一人傷害一個受傷害,最後由這個傷害事件連在一起,這叫,發生關係。發生了某種極度的親密關係之後,人會不會整個靈魂都扭曲了?

會不會,到最後,那個痛苦的也變作了歡愉?傷害與被傷害倒成了兩個人之間的不可告人的遊戲。同另一個人共守著兩個人的秘密,那可真是一種超越了夫妻的親密關係啊。

第二天,凌晨伏在窗臺上看窗外,曾傑過去輕輕拍拍他屁股:“小傢伙,你在散發魅力。”

凌晨嚇得跳起來。

曾傑坐到沙發裡,招凌晨:“過來。”

凌晨過去,曾傑抬頭看他:“你多大了?”

凌晨說:“十五。”

曾傑側著頭,微笑:“十五。”然後又抬頭:“哪天生日?”

凌晨遲疑一下:“怎麼了?”

曾傑再次招招手:“蹲下,我抬頭看你好累。”

凌晨蹲下來,一隻手扶著沙發,樣子有點象飛機上的蹲式服務,曾傑低著頭看他,覺得這個小男孩兒真的好可愛,笑了一會兒,問:“閒聊該聊什麼呢?”

凌晨回答:“閒聊大約應該讓我坐下聊吧?”

曾傑再笑:“你覺得我讓你坐你才能坐嗎?”

凌晨道:“我想是吧,爸爸。”

曾傑面色一變,一伸手推凌晨一下,凌晨坐倒在地上,驚懼地望著曾傑。

曾傑半晌才重現微笑:“坐到我邊上來。”

凌晨不敢,這個人喜怒如此無常,真正可怕。

曾傑說:“不怕,凌晨,我不會強姦你的。”

凌晨依舊蹲在那兒,是的,他知道,只不過他無法拒絕而矣。

曾傑說:“至少要過了十六歲吧?所以,這段時間,你可以放心,到了十六歲,你應該已經有足夠的錢可以離開了,怕什麼?凌晨,這是對你來說,最合適不過的交易。”

凌晨呆了半晌,終於明白曾傑的意思,曾傑是說,他是不會背上強姦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