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一筆一筆計算。

“二十八劃,不曉得是吉還是兇,等我爸爸來,我再問他。”

就算是兇,他也寧願叫做歐子晏,而不願意改名叫嶽馡,他又笑了。

“喂,你有沒有兄弟姐妹?”她才問完又接話,就算他想回答,也沒機會說。“啊,我是笨蛋,報紙上寫你是獨子,說實話,我很不平衡ㄋㄟ,你又沒得獎,報紙就把你從小到大的生活寫了個鉅細靡遺,不像我,一關打過一關,全身黑青不知道有幾十塊,才被寫短短兩百個字湊數。想想,我三哥的話是有道理的,他叫我去告你,告社會不公平。”

他終於瞭解自己是怎麼差點惹上官司的了。

“喂,歐子晏我們在聊天,你怎麼不說半句話?開一下金口吧!”

她抬頭,眼睛看見他的,又把話接走。

“你不是瞎子哦?真對不起,我以為你看不見。不過,我覺得你眼睛很漂亮耶,要是不戴眼鏡的話,一定會吸引更多女生,以後不要戴眼鏡了好不好?唉呀,我要你說話又搶話,真對不起,你說你說,從現在開始我閉嘴,都讓你說。”兩根食指在嘴邊打叉叉,她憋氣不說話。

他看她,她笑眼望他;他一臉冷漠,她滿臉熱切,終於,他開啟嘴巴,要說囉、要說囉,嶽馡的態度更添認真。

“你渴不渴?”說完,他站起身,離開座位。

就這樣?這是什麼鬼聊天?嶽馡傻掉,坐在位子上,愣愣地看著他的巨大背影離開。

背過嶽馡走五步,歐子晏再也忍不住大笑。

想起她睜得大大的眼睛,想起她開得大大的嘴巴里,有兩顆補過的蛀牙,和一攤快流下來的口水,他開心。

走十步,子晏想回頭再看一次她的蠢樣子,不過理智阻止他的動作。

林欣出關,子晏一句生日快樂,林欣意外於他的輕鬆快意,是久別勝新婚?偷偷地,她微笑,勾住他的手,她輕問:“我的花呢?”

“在車子裡。”

雙雙離開機場,臨行前,他往嶽馡原先的方向看去,只看見四個高大男人,再不見嶽馡蹤影。

好吧!他承認有一點點遺憾,宣告,只有一點點。

另一邊,岳家三個哥哥和老爸進機場找她,一看見爸爸,嶽馡追著他問:“名字二十八劃是吉還是兇?”

“二十八劃是別離遭難運,波瀾多變動,終身勞不絕,多陷孤寡單,大凶耶!嶽馡,你問這個做什麼?”爸爸問。

“我剛剛在和歐子晏聊天,我得去告訴他,他的名字大凶,有空找命理師改一改比較好。”

才說完,大哥嶽群的巴掌就揮到她後腦勺。

“醒醒,別一上臺北就得妄想症。”

“我是說真的,沒騙你們,我們剛才談得很愉快,難怪他的老爸老媽會早死,原來是他的名字取得不好。”嶽馡認真說。

“對啦對啦,你碰到歐子晏,我碰到蔡依林,她給我電話,要約我去看電影。”嶽庭說。

“你有沒有答應?可不可以帶我一起去。”嶽馡喜出望外。

二哥嶽封聽不下去。“走啦!少在這裡丟人現眼。”

說著,他拉起嶽馡的手往外走,連同老爸,四個高大男人圍起一個侏儒女,視線投向這裡的歐子晏,錯過她的身影。

第二章

六年過去,小嶽馡變成大嶽馡,她不再在跆拳比賽上面逞英雄,她照自己的心願,成為名副其實的護士。

岳家搬到臺北了,因為是大哥、二哥結婚,三哥的女朋友和三哥立志在臺北闖天下,重男輕女的嶽媽媽覺得兒子不在身邊,日子難過,加上老爸的道館再也招不到像兒子女兒這麼優秀的學生,越教越無味,於是包袱款款,到臺北讓兒子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