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的行人有時用詫異的眼光看我們一眼,但還是又匆匆走遠了。或許他們認為我們是一對情侶,但從外表上看似乎又略微偏小了。說白了更像是兄妹,哥哥拉著妹妹在公園裡休息。我和沒有顧忌旁人的眼光,依舊手拉著手靜靜的坐著。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一刻鐘,半小時,一個鐘頭,或許更久。說要回家了。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並沒有挽留她,只是讓她注意安全。她看著我,流露出依依不捨的樣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也站了起來,並從錢包裡掏出五十元錢遞給她,說這是今天的早餐和午餐錢。也許我的這一做法讓她感到反感,但出於禮貌,這飯錢還是應該我出的好。畢竟我是男人。

她只是看著我,並沒有伸手接過錢,只是說道:“以後有你出錢的機會,這次就算了吧。”

我也不想為這個和她在臨走時爭辯什麼,更何況我又是一個恭敬不如從命的人,就把錢又放回到了錢包裡。

她說了聲:“再見。”我知道她不得不走了,或許她怕奶奶真的為她著急,或許還有其他原因。

“再見。”我當時很想說送她回家,但還是沒能說出口,勇氣的緣故吧。

我站在長椅旁,看著離去的背影,不知道何時還會再相見。

深深的嘆了口氣,我又坐回了椅子上,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神奇,詭秘,又有些許童話的色彩。讓我難以判斷。今天的夢,我打算給它忘記,忘記得一乾二淨。可這打算遠非我想象中的簡單。我依然記得一清二楚,並非忘得一乾二淨。

但不管怎樣,我確切的知道了是喜歡我的,我也是喜歡的。這一點我確信無疑。也唯有這一點是有關於我和今天所確立下來的。我們就這樣喜歡上了對方,就在毫無察覺中。我們的朋友關係似乎升了一級,交情更深了一步。但至於說愛,我不想去想太多。逃避就逃避吧。至少一個二十歲的男孩和一個十六歲的女孩之間的愛,是不真實的,是沒有保證的,再狠一點的說是無理取鬧的。

只因我們都還太年輕。

我掏出手機,看了一下上面的時間,已是三點三刻了。就是它讓我和今天又重新聯絡在了一起。對手機的感情,我不知是恨它還是愛它,只是又默然的把它放回了兜裡。

天空又陰了下來,恐怕又要下雨了。我徑直往家的方向走去。

回家可以幹什麼?又是隻有我自己,沒有人陪伴的我自己。所以在半路上我又來到了網咖。我知道我不應該經常來這地方,但空洞的內心也只有在這裡才能得以填充。這裡也是我和相識的地方,第一次見面的地方,更是值得我懷念的地方。

進得網咖,坐到椅子上,面前的聊天室裡沒有一個熟人。嬋媛不在,更不可能在。

在這種情況下,我通常會去玩幾盤五子棋。我酷愛五子棋。現在在網上玩,我大多是勝多負少,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我的勝率高達百分之八十多。

這次下了十四盤,十三勝一負。不知不覺中,我感到有些厭倦了。不是對五子棋厭倦,而是對自己的內心厭倦。又一次來到了聊天室,隨便找了一個叫鬼臉嘟嘟的人聊上了。他是個男的。我是不習慣和同性聊天的,但經歷一次也未嘗不可,至少是他先找的我。

鬼臉嘟嘟:你多高?

梵高:我的名字有高字,但我並不高。

鬼臉嘟嘟:我一米八以上,你呢?

梵高:我只有一米七三。

鬼臉嘟嘟:籃球打得怎樣?

梵高:看來你經常打籃球。

鬼臉嘟嘟:以前上學時常打,現在工作了,只有週末才有機會打。

梵高:我以前經常打,不過現在越來越懶了,就不怎麼打了,況且打的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