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錫的身板看上去很瘦削,分量也不是很重。歐諾雙手勾著對方的腿彎,感受著背上那個溫暖的身體,隨著對方的呼吸,胸膛一下一下地振動著。溫熱的呼氣隨著青年的呼吸,輕輕地噴灑在了歐諾的耳根,如同一根小小的羽毛,柔柔地騷動著他的心臟。

歐諾深沉的眸色又暗了幾分,單薄的唇緊緊抿住,面無表情地下樓、出門。

這幾天的溫度又下降了幾度,少了太陽溫柔的光芒,夜晚的B市更加的刺骨寒冷。幾點黯淡的星星高高的掛在漆黑的夜幕上,澄澈皎潔的月光輕柔地撒著清輝。時近深夜,街道上幾乎沒有人在行走,只有寥寥無幾的車輛飛快地行駛過略顯空曠荒蕪的道路。

面板一觸碰到外界冰冷刺骨的空氣,林錫的雙手又收緊了幾分。將臉龐全部埋進了身下這個溫熱的暖源,林錫的身子漸漸向傳發出熱量的物體靠近,最終徹底貼緊。

意識到對方忽然將整張臉全部埋在了自己的肩窩,感受著對方緊貼著自己的身軀,歐諾忍不住呼吸一滯,腳下的步伐也亂了一瞬。肩膀上因為對方不斷傾吐的呼吸而漸漸發熱,歐諾不動聲色地邁著修長的腿,加快了步子,眸色深沉。

助理小張雖然驚訝歐諾為何要突然加快步伐,但是他也沒有多問,便也趕緊地跟了上去,揹著小胖子吭哧吭哧地小跑著跟在歐諾的身後。

呼嘯而過的冷風吹過道路兩側的樹木,樹葉發出“唦唦”的聲響。這短短的兩條街的距離,此刻卻顯得分外漫長。背上的青年身上散發著並不好聞的酒味,但是一向有著潔癖、連一點灰塵都不能入眼的歐諾,卻意外地覺得——

當這種刺鼻的酒味從對方的身上散發出來後,似乎帶著一點清冽的香味。

如同夏日裡最冰涼沁鼻的冰鎮西瓜的味道,雖然很淺,但是卻是從裡到外流露出一種淡淡的清香,甘甜到令人咋舌。

『……你至少,還有這個可能。』

耳邊呼嘯刮過的寒風中,似乎還回蕩著葉伊伊帶著濃濃悲痛、絕望的聲音。歐諾深黑的眸子愈加深沉,他不著聲色地又將身上的青年拉近了幾分,好像這樣就能驅走自己過去這些年來的孤獨冷寂,又好像……這樣,背上的珍寶就不會離開。

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大概是步伐太快,幾人不過幾分鐘就回到了酒店。

剛進了酒店大堂,便看見還有不少喝得爛醉的劇組人員癱軟在一層,死活不肯上樓,叫囂著“再喝一杯”。其餘還算清醒的工作人員見到了歐諾後,紛紛向他打了招呼,然後又繼續拖著自己負責的那個醉鬼繼續向前走。

歐諾並沒有在大堂停留,與助理小張一起進了電梯後,便很快走進了走廊。

不像樓下看到的那些醉成一灘的人,背上的青年喝醉後是異常的安靜。只有輕微的呼氣聲有節奏地在耳邊響起,歐諾將林錫從身上放下,一手摟著對方削瘦的腰身,一手伸進了對方的口袋裡,尋找電子卡。

這件大衣的口袋極深,從腰間一直蔓延到大腿。歐諾伸了手不停地尋找著,摸索了十幾秒後,手指尖終於觸碰到掉落在口袋底端的電子卡。緊蹙的眉峰稍稍鬆開,歐諾剛伸長了手準備將電子卡掏出,還沒拿到薄薄的卡片,手腕卻忽然被人一把抓住。

歐諾渾身一震,抬首向對方看去。

只見林錫不知何時已經甦醒過來,半睜著朦朧迷茫的雙眼,呆滯地望著眼前這個俊美優雅的黑衣男人。翩長的睫羽微微翕動,淺琥珀色的瞳孔中帶著一點醉酒後的渾濁。

林錫呆呆地望了歐諾許久,不知忽然想到什麼了,倏地勾了唇,低笑問道:“歐諾?”

助理小張已經帶著王方進了房間,空蕩蕩的酒店走廊上只有林錫和歐諾兩人。已近深夜,隔音裝置良好的酒店客房區安靜得連空氣都快凝固。林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