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江湖騙子是指有名無實的話,那麼我就是了。”

這番話讓拉著我衣領猛力搖動的白碧德癱軟了下來。她跪坐在地上開始抽泣,自顧不暇的我沒有心情安慰她,只是繼續打量著四周,希望能找出條逃生的路來。但質地厚實的牆壁上別說門板,連條能讓螞蟻進出縫隙都沒有。‘如果作為建築系學生的畢業策劃,是鐵定會被導師當掉的吧?’驚訝於自己還有這份閒心胡思亂想的我在腳邊看到一條細長的黑影,揀起來後發現竟然是根警棍。‘呵,呵,呵,呵,竟然真的是在鏡子裡。’想到老管家的講述中關於警察的部分,我實在連苦笑的力氣都快沒有了。‘即使預感是正確的,卻一點也不值得高興哪。’順著記憶的鏈條往上攀爬,想起某個細節的我自然而然的抬頭,果然看到身後的牆壁上也有被子彈鑿出的痕跡。‘現在只能看齊藤先生的了’,相對於英雄們‘命運在我手中’的高喊聲,這實在是充滿無力感的結論。

“喂,我們能出去嗎?”

當白碧德停止抽泣,問出這句話時,我們已經互相保持著兩米的距離,靠在牆上坐了兩分鐘左右了。一直在心中衡量揹負五百萬日圓鉅債的人生和目前的情況哪個更悽慘的我很坦然的回答:

“不知道。”

“你什麼都不知道還做這個工作幹嘛?!”

“就是因為什麼都不知道,才會簽下那個破合同的。”

聽到我的回答後正在發怒的白碧德換上了一副錯愕的表情。

“你被騙了?”

“是的。”

“真夠笨的!”

“你也不是一樣?!”

心情極度惡劣的我用咆哮般的低沉聲音吼叫起來。排開本身也是受害者不論,就算最初被齊藤先生拉進這件事是因為自己的愚蠢,好歹我也盡心盡力做好了份內的事情。若不是為了要救面前這個歇斯底里的女人,我是說什麼也不會落到這種讓人束手無策的絕境裡。讚美的詞句我是不奢望從她口裡聽到,但還要對做出幾乎稱得上‘捨身’行為的我進行譴責,那就太過分了。反正現在已經身處不得不看人臉色的現實世界之外,那就大可不必再忍氣吞聲。搶在對方反駁前我將齊藤先生對有關方正明的分析統統抖露了出來,白碧德的表情從憤怒變成驚愕,最後低下頭默不作聲,顯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對不起哦。”

“咦?”

“如果事實像你說的那樣,那就確實是我連累了你。仔細想想,雖然方正明那個老混蛋告訴我鏡子的事是謠言,但從一個月前起就很少見到他出現。”

一瞬間我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白碧德先前將她的形象建立得太過高傲和蠻不講理,現在忽然放低姿態未免讓人適應不過來。雖然我還不至於和奴性根深蒂固的人一般,露出恐誠恐慌的表情,但既然對方難得的退讓了,那麼就也沒有得寸進尺的必要。

“就算這樣,也用不著道歉吧?再怎麼說你也是算是僱主,擺點架子也是應該的。”

“算是?”白碧德將姣好的眉毛挑動了一下,卻沒有爆發出來,反而保持著退讓的態度敘述事實:“這麼說也不錯,但如果知道真相的話我就會躲得遠遠的,不在那裡礙手礙腳了。給你們添麻煩的說法不算是言過其實,我確實應該稍微反省一下。”

“哦……”如此一來我反而無言以對。只好尷尬的抓抓腦袋,努力擺脫已經空洞的話題:“過去的就不要提了,現在最要緊的是想辦法出去。”

“你有什麼辦法嗎?”

“沒有……”

‘等於沒說’,白碧德將這句話用表情寫在了臉上。雖然沒有興趣去提升我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但稍稍的狼狽和慚愧還是少不免的。出於心理層面的反彈,我像是推脫責任般的拉出齊藤先生做擋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