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教堂面前,安靜得只能聽到他的笑聲。

“真不知道是誰那麼愚蠢,居然用自己的本命獸來給你檔攻擊!哈哈哈他不知道本命獸和自己是同生共死的嗎,本命獸一死,不管他躲在哪裡……都照死不誤啊!這到底是多麼愚蠢的人類啊哈哈哈哈!”

小女孩閉上了眼睛,拉斐爾微笑著看著她,但是他的表情很快扭曲了:

因為他的格蘭蒂婭此刻所露出的……正是當年聽聞拉斐爾死訊時的模樣。

“不許露出這樣的表情!”屍皇一把抓住小女孩的肩膀把人從地上拎起來,絲毫沒有發現自己這一舉動帶給對方的傷害。

她的雙足本來被冰凌釘死在地面上,他這一扯動,直接把她的雙足撕裂——不過就算看到了,也不會在意吧?

“不許為那種人哭!”他焦躁地一把擦掉從那隻銀灰色的眼睛裡流出來的眼淚,“不許哭!說好的不哭啊!你說過了不會再哭了的!”

可是他的舉動沒有絲毫益處,透明的水滴仍然不斷地從那隻眼睛裡流出來。

他的格蘭蒂婭哭了。

並不是因為身上的痛,而是……

“愚蠢……你在說誰愚蠢?”小女孩的聲音裡還帶著哽咽,她的手心裡,雙槍早已因為精神的不穩定而消散成銀色的粒子,此刻,卻在緩慢地匯聚——最後的嘗試。

“嗯?”屍皇的全部心神都被小女孩睜開的眼睛吸引,這似乎是……他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看到這孩子的眼裡,自主地印出他的影子來。

不,應該說是……死後吧?

好像,在死前,那孩子蔚藍的眼裡仍然都是他的影子。

睜大的眼睛,因為看到無法接受的事而縮小的瞳孔,眼淚止不住地從臉頰邊滑落。淚如雨下,但是她本人卻沒有絲毫察覺到自己在哭泣。

漂亮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他的影子。

但在後來……卻再也找不到了。

是從什麼時候消失的?

拉斐爾有些迷茫,記憶在意識海中翻騰。

似乎是……在他變成屍皇之後吧?

再見面的時候,格蘭蒂婭的眼裡……就沒了他的影子。

但是那個時候,他卻沒有注意到。

他的全副心神,都集中在了“看到已經死去的導師變成屍皇出現,格蘭蒂婭會是什麼反應”這件事上,並且……將之實現。

說起來,有點失望啊。

他預想中因為自己不得不手刃死亡又復生的導師而矛盾痛苦的格蘭蒂婭並沒有出現啊,那個孩子……即使極其憤怒,卻仍然冷靜自制得可怕,握著法杖,毫不猶豫地給予了他最後一擊。

那模樣,就像是把拉斐爾和屍皇分割成了兩個不同的個體一樣。

讓人痛恨……卻又愛不釋手的理智。

拉斐爾想,如果是他的格蘭蒂婭的話,最後一定能成為整個克利蒙斯的最高指揮者。

因為她知道在真正的大局面前,應當如何選擇。

“你在說什麼啊……”小女孩的手顫抖著,但正在匯聚的銀粒卻絲毫不見波動,穩定地化作一柄大口徑銀槍。

槍口對準了拉斐爾的眉心。

他毫不在意。

他的屍皇晶並不在那裡。

一般喪屍的腦核都是固定在大腦內的,但是屍皇不同。

屍皇的屍皇晶可以在進化的時候,由屍皇自己選擇放在何處。

“在克利蒙斯的時候……那個時候……到底是誰,明明不用死的,偏偏要用本命獸來給我擋那一擊?那個愚蠢的傢伙……到底是誰啊!”

……什麼?

屍皇的表情凝固了。

那句話,開啟了他的記憶,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