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什麼事情要說嗎?”顧一北雙手搭在了桌上,握著一杯熱茶,嘴角始終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神情卻意外的平淡無波。

“關於我,齊瀾,還有徐斯的事情,一北究竟知道多少了?”李辰翔輕輕的晃著手中的茶杯,看著杯中幾片茶葉在熱氣中晃動,開門見山的說道,完全不見了剛剛的隱晦和調笑裡的意味深長。

顧一北眨了眨眼睛,眼神意外的純粹簡單,接下來的回答也算是實話實說,“一北只知道,殿下和齊瀾齊將軍交情匪淺,而徐斯他,”說到這裡,顧一北微微低下了頭,看向手中的茶杯,裡面的熱茶還散發著嫋嫋的清香,一縷溫熱的水汽慢慢的升起來,點點的氤氳著她的臉頰。

半響,顧一北終於輕輕的繼續說道:“我知道,徐斯他並不想告訴我太多朝堂上的事情。”尤其是當這些事情很可能全都關聯著下一任皇位的敏感問題的時候。徐斯可以毫不猶豫的告訴她很多算得上是朝中機密的事情,但是,唯有一點,他從不希望,因為知道的太多,而給顧一北帶來一絲一毫的危機。

“一北會這麼說,只能說明,一北知道的,定然已經超出了徐斯對你說過的吧!”李辰翔手指修長有力,輕輕的敲在石桌上,音質清朗。他說這話時,依然笑得雲淡風輕,看向顧一北的眼神,也是始終不變的溫和,只是,掩藏在溫和的笑意之下的凌厲和深沉,卻愈發讓人覺得透不過氣來。

“之前,我以為徐斯斷不會攪進皇位之爭裡去,之後,我才突然間意識到,徐斯他,已經選擇了站在殿下這邊。”顧一北沒有說之前之後這兩個時間段之間區分的具體名目是什麼,李辰翔也沒有問,只是看著顧一北,緩緩的勾了勾嘴角,笑得若有所思。

顧一北抬起頭,有些複雜的看了李辰翔一眼,心中忍不住一聲輕嘆。

即使接觸並不頻繁,她和他也不過見過三兩次面,其中第一次,還是他故意的找上了徐斯家中,而她還趴在徐斯的書房裡處於半睡半醒間,但是,僅僅如此,她便能確定,這個三皇子李辰翔城府極深。

誠然,最後能登上皇位的那個人,定然需要極深的城府,詭譎敏銳的心機,以及,對人對己都不變的狠厲!否則,也只能成為最後那一個成功的上位者腳下的踏腳石。

更何況,現在這個局面下,什麼都不爭的置身事外,只會同時引起多方面人馬的注意,甚至是敵對,就算僥倖保全了自己,怕是新皇登基之後,不是嫡系人馬的舊朝官員,即使不被打壓,恐怕也都不會再有什麼升官進爵的機會。

“嗯,說到這個,我也挺意外的!”李辰翔彷彿突然來了興致,嘴角含笑的細說道:“日前,徐斯可是算是朝堂上幾乎所有人謀劃之外的人物,雖說是陳相門人,卻和陳相交惡,始終派系難辨。但父皇卻從來寵信他得緊,他在這東霖京城的朝堂之上,可算是真正的平步青雲呢。”

“一北倒是比較好奇,徐斯他會站在殿下這邊的始末。”顧一北聞言不禁露出一絲苦笑。徐斯一開始是在明哲保身,可是,他在這京城裡畢竟根基尚淺。除了宋聞那種最為老皇帝所信任的權臣元老,這朝堂之上,還能有誰,能真正的置身事外呢?

而她話中所要問的,也不是緣由,而是始末。至於緣由麼,任是誰,自然都是要選了奪得帝位可能性最大的那一位皇子了。

而現在朝堂之上,雖說二皇子李辰祁有著太子之位,可是,等老皇帝醒了,單憑說不清道不明的毒藥之事,李辰翔便可以輕鬆的藉機發難,到時候,管他是礙於真心還是局勢,老皇帝都定然容不下他。

“不過,”顧一北微微蹙眉,然後爽朗的笑了笑,眼睛裡閃過一絲明亮的光彩,她又重複了一遍,“不過,一北雖然很好奇,卻也不想再問殿下了,我和徐斯之間的事情,我相信,定然有一天,他會親自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