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在杭州做了二十年的生意,如今賣了鋪子房產舉家入京,手邊不會一點存款都沒有吧?”

杜誠臉一紅,輕聲道:“只,只有十來萬,早就填進去了……”

許氏想著辛苦了一輩子攢下的積蓄賠了個精光,不覺號啕大哭:“早知如此,當初根本不該聽信柳氏的讒言,舉家進京,投靠大伯……”

杜荇一聽大怒:“是二叔自己蠢,憑什麼怪我娘?”

“都別吵了!”杜謙大喝一聲:“你總共欠多少,到底還差多少?”

“二千匹雲羅價值四十萬,”杜誠不敢看他,吞吞吐吐了半天,才囁嚅道:“要賠一百二十萬,陸續支付了三十萬,再加上錢莊的四十萬,還有五十萬的缺口……”

杜蘅一笑。

怪不得他開口問她借五十萬,原來早已把這筆存銀算進去了!

杜謙轉過頭看向她,欲言又止。

杜蘅微微一笑,淡淡道:“我手裡的現銀已全部投到酒樓裡去,今秋大旱,聽說不久之後還有蝗災。因此這幾個月的收益除去開支,餘下的銀子全部購置了祿米……”

“就是說,二小姐要一毛不拔了?”許氏的臉頓時很難看。

“現銀,我的確沒有。”

“鋪子呢?”杜誠不死心,眼巴巴地看著她:“不能頂出去兩間,救救二叔?”

杜蘅看他一眼,笑:“莫說二間鋪子湊不到五十萬,就算能湊齊,憑什麼要我賣?”

杜誠面如死灰。

“阿蘅,”杜謙沉吟片刻,忽然福至心靈:“能不能請石少東出面跟千金坊的東家說項說項?若能減免一部份罰金是最好,若是不能,延遲幾年也是好的啊!”

禍事不單行(十一)

更新時間:2013…10…6 21:48:33 本章字數:3334

杜蘅冷笑:“父親是唯恐杜府在臨安的名聲還不夠響亮嗎?”

一句話,說得杜謙面露羞慚之色,訥訥不能語。叀頙殩曉

“對呀!”杜誠眼睛一亮:“石南是臨安商界大佬,有他出面斡旋,也不是沒有可能。”

龔實梁只給他一個月的期限籌錢,逾期不傳,就要糾送見官,那麼之前所有努力全都白費,但有一線希望,也不會放過!

“對對對!”許氏連聲附和:“顧老爺子於他有救命之恩,必不會袖手旁觀。檫”

“常言道: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上百萬銀兩,豈是小事?”杜老太太皺眉:“別冒冒失失上門,事沒辦成,反倒沒了臉。”

這八年來,石南與杜家全無聯絡。以前還可以說他年紀尚幼,根基不穩,臨安與清州相距千里,往返不便利。可是一年前杜家舉家入京,以他的地位和人脈,不可能全不知情。然而他卻從未登門拜訪,直到顧氏病逝,才突然冒出來,幫忙協理喪事。顧氏百日後,再無蹤跡。

可見,他感的是顧老爺子的恩,並沒有承杜家的情灣。

如果只是這樣倒好,萬一他認定杜家吞了顧家財產,逼死顧氏而心生怨懟,乘此機會落井下石,豈不是引狼入室?

只不過,這一層顧慮卻只能放在心裡,萬萬不能宣之於——尤其,還當著杜蘅的面。

杜誠卻不肯聽:“石少東是個長情的人,若不然也不會幫著我盤下店鋪了!去試試,不成再另設他法。”

許氏更是聲淚俱下:“難道在老太太心裡,二爺的命還不如大伯的顏面重要嗎?”

老太太拗不過,只得默許。

杜謙拿了名貼,帶著杜誠去閱微堂,石南親自至大門迎到花廳:“世伯有事,差個人送封信來便是,何需親自跑一趟?”

杜謙心中稍安,厚著臉皮把來意說了。

石南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