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沒有說話。

她滿懷希望而來,一心以為透過慧智,就能找到玄譚,然後便能打聽到外祖當年的事情,從一團迷霧中走出來。

誰知慧智居然失憶!

玄譚跟慧智竟然毫無關係!

不管是她的記憶出現了偏差,還是她的重生,改變了今生的軌跡,都象是兜頭一盆冷水,將她澆了個透心涼……

“阿蘅,你怎麼啦?”慧智一臉擔憂。

“沒事,”杜蘅霍然而醒,慌忙站起來:“我得回去了。”

“阿蘅~”慧智見她筆直朝著斷崖走去,滿眼駭然,忙將她拉住:“這邊。”

“哦!”杜蘅拍拍額頭,勉強擠了個笑容出來:“我真是糊塗了~”

慧智沒有吭聲,目送她象一縷遊魂似地走出自己的視線,心中那絲隱藏的不安,開始擴大,發酵……

杜蘅從陣中出來,帶了聶宇平回到靜安寺,直到坐上回程的馬車,一路沉默不語。

紫蘇見她表情凝重,和白前兩個肅了容,眼觀鼻鼻觀心地坐著,誰也不敢打擾。

汲取上午的教訓,這回聶宇平走在前頭探路,遠遠見路中卷著一團棉絮,心中起疑,飛馬過去一瞧,才發現竟是一個女子倒臥在路中。

他忙打手勢,命馬車暫停,跳下馬背,將那人小心地翻轉過來,見她滿面青紫,忙伸了手指到鼻間一探,隱隱還有一口微弱的氣息。

“什麼事?”白前撩了簾子探問。

聶宇平就揚了聲音道:“有人凍倒在路上,沒什麼大事。”

他為人謹慎,江湖上的鬼域伎倆也見得多了,恐是別人設下圈套,訛人錢財事小,若是盯上小姐,藉機攀附的,麻煩就大了。

因此,並不忙著救人,只把人小心地移到路旁,讓出供馬車通行的道路來。

白前到底年輕,見他把人移到路邊,無心施救的樣子,便忍不住多了一句嘴:“已經凍死了嗎?”

聶宇平怔了一下,已錯過了最佳的時機,只好含糊道:“只剩一口氣,怕是救不活了。”

“咦~”這時,馬車已駛到近前,白前已能看清那頭風中飛舞的長髮,不禁惋惜地道:“是個女子呢,你把她的臉抬起來,讓我看看漂不漂亮?”

聶宇平眉一皺,有些哭笑不得。

一問一答之間,已引了杜蘅的注意。

她撩起了車簾,見聶宇平腳邊躺著個女子,忙叫停了馬車:“白前,下去看看。”

白前小孩心性,巴不得有這句,立刻跳下馬車,蹲下去看了一眼,驚道:“好標緻的女子!”

聶宇平阻之不及,神色尷尬地搓著手。

白前用手探了下那女子鼻息,喜道:“小姐,還有氣呢!”

“快,把人抬上來。”杜蘅看了聶宇平一眼,並未加以責備,只淡聲吩咐。

“小姐,”聶宇平微微皺眉,低聲勸道:“人心險惡,還是小心些為好。”

杜蘅神色淡然:“先抬上來再說。”

聶宇平無奈,只好把人抬上馬車。

幸得馬車很是寬敞,雖擱了張小方桌,仍夠躺一個人。

紫蘇將人抱在懷中,見她身子冷硬如鐵,冰寒徹骨,整張臉已經凍得發青。

穿一件白地藍色小碎花的襖子,罩件同色滾寬邊的褙子,底下是條石青的馬面裙,秀髮上簪著一朵白色的小絹花。顯然還在孝中。

儘管如此,仍難掩她冰姿玉骨,俊秀雅緻之態。

杜蘅一見,便生了親切之感。

此時她半截裙身已經溼透,紫蘇輕輕將她的裙子提上來數寸,露出腳上的繡鞋。

鞋底已經磨破,補了數回,鞋面上的破洞,有些還順勢繡了花紋掩蓋。針腳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