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文雅,實在是人中龍鳳,為何要退親?”

“聽說,杜家大小姐與小侯爺……”

吧啦吧啦,一時間金殿之上,群臣議論紛紛,嗡嗡之聲不絕於耳。

無數或同情,或訝異,或嘲諷,或訕笑,或幸災樂禍……的眼神,如飛蝗般紛紛射向夏風所站的角落。

夏風如芒刺在背,恨不得地上突然裂個大洞,直接鑽進去算了!

偏,這是在金殿之上,他不能逃。

不止不能逃,還不能失態。

心已千瘡百孔,痛到麻木,人卻依然要挺直了背脊,雙手攏在袖中,緊握成拳,強裝無事!

唯有那蒼白得毫無一點血色的薄唇,以及那雙黑似點漆,隱隱透著絕望的光芒的眸子,隱約洩露出一絲此刻,他真實的感情!

“咳,”饒是南宮逸心堅似鐵,也不禁生了不忍,輕咳一聲,把話題岔開:“對蕭愛卿的言詞,諸位愛卿,有何看法?”

一片嗡嗡之聲後,大殿一片寂然。

一個是掌握生殺大權,升遷榮辱的皇上;一個是雖不在朝堂,卻仍是跺一跺腳,大齊也要震三震的鐵帽子王爺。

為一個不知名的丫頭,得罪了哪一個,都不划算。

“咳咳~”蕭乾唇邊浮起一絲似笑非笑的笑容,低頭乾咳了兩聲。

南宮逸立刻眼現關切:“是否久坐不適,可要宣太醫?”

“多謝皇上關懷,不必。”蕭乾含笑道謝。

一問一答,已令無數人在頃刻間做了決定。

“皇上,臣以為穆王所言極是。”第一個出列的,是內閣首輔鬱雪窗:“那位小姐雖是滅蝗有功,其情可憫,其義高潔,然其行終是不妥。論功行賞,不一定非要冊為郡主,亦可賜其金銀。”

有人做了領頭羊,後面的人跟著走自然不費吹灰之力。

後面的形式,已經變成了一邊倒。

好好的一個早朝,演變成了對“那位小姐”的功過評論發表會。

說是討論會,然而意見卻驚人的統一。

所有人都是先贊其“善行可嘉,然行為失當,不足以為天下女子之表率,應賞其金銀……”

因為蕭乾自始自終沒有指名道姓,百官也都心知肚明,樂得揣著明白裝糊塗,人人口稱“那位小姐”,絕口不提杜蘅二字。

算是,給夏風,給平昌侯府,維繫了那絲薄如蟬翼的面子……

朝堂上討論得熱火朝天,百官人人爭先,個個發言,然而卻沒有一個人具體提及討論的物件。

一切,皆因蕭乾的刻意模糊,皇帝的默默維護,如此而已!

這,也可算是千年難得一見之怪現象!

給蕭乾這麼一攪和,杜蘅冊立郡之一事,自然不了了之。

訊息象長了翅膀一樣在臨安城裡瘋傳,不到半個時辰。

杜蘅的大名再一次傳遍了臨安城的大街小巷,成了街知巷聞,家喻戶曉的人物。

只不過這一回,她成了眾人口耳相傳的“那位小姐”。

聽著白前繪影繪色地描繪著金殿之上的事情,末了氣恨難平:“你說,小姐封不封郡主,關他穆王爺屁事?犯得著拖著要死的身子,跑到金殿上胡說八道,壞人好事?”

杜蘅哂然一笑:“嘴長在別人身上,要怎麼說,由得他去。”

她本來,對郡主之位就沒什麼想法。

否則,當日在御書房,就不會拒絕皇上的提議,堅持退婚了。

只不過,她以為皇上已息了心思,沒想到還會舊事重題。

更想不到的是,反對的不是代表平昌侯府的夏風,而是跟她八竿子打不著的鐵帽子穆王蕭乾。

前一世,她與蕭乾並無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