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人都莫名其妙地看著她,杜老太太還問一句:“老大家的?”

許氏呵呵笑道:“嫂嫂年輕,可能不懂,過年的看著沒什麼事,其實啊,越是逢年過節,當家人越是辛苦。嫂嫂剛進門,想跟世子妃多親近親近,這是好事。可眼下把世子妃留下,可不是疼她,是害了她呢。”

嘖嘖,這話連諷帶刺,還暗帶點挑撥離間,尤其最後一句,簡直有點誅心了。

換個定力稍差點,又缺乏判斷力的,說不定兩人之間的仇就結下了。

偏偏,這麼居心叵測的話,她用的卻是玩笑的口吻,讓人挑不出毛病。

杜蘅只是微笑,並不理會。

唐念初到底不是那些未經世事的小姑娘,先在夫家守寡,後又大歸,更難聽的話也聽過,更復雜的局面也能應付自如。

許氏這種只會耍嘴皮子功夫的小伎倆,除了聽起來有點刺耳,對她還真沒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雖然有些尷尬,面上卻落落大方。不止沒有難堪,反而順著她的話道:“是啊,我的確想跟世子妃親近親近呢。就不知道,世子妃肯不肯給我這個機會?”

有意思,這是要耍光棍了嗎?

許氏自然不知道唐念初遇到了什麼麻煩。

卻從她不惜拿出繼母的身份也要強留杜蘅的行為裡,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興奮得兩眼放光,笑眯眯地退到一旁,靜等好戲上場。

杜蘅仍然是疏離的笑,態度也很恭敬,話裡卻顯出幾分為難:“家裡真的有事,嗯,不如下次吧?”

唐念初咬牙:“擇日不如撞日,世子妃難得來一趟,吃過晚飯再走吧。”

“對啊對啊,留下來吃飯。”許氏自然也不吝嗇,適當地表現熱情。

杜老太太立刻一臉嚴肅:“女子出嫁從夫,既然嫁了人,自然該以夫家為重。趕緊回去,別讓人說咱們杜家沒家教。”

在杜家,老太太的話是聖旨,自然沒有人拂逆。

唐念初,也不敢。

杜蘅就大大方方地走了出來。

唐念初顧不得眾人注目,跟了出來。

幾個男人還在花廳,就算立刻派人去請,一盞茶時間還是有的,就乘這個機會把事情略提一提好了。

就算不能立刻給予答覆,總不能幹看著吧?

怎麼說,這事也關著穆王府的顏面呢!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剛走出門,一眼就瞧到蕭絕被杜家幾個男子,眾星拱月似地簇擁,站在院子裡。

杜蘅剛一出來,蕭絕立刻就停止了交談,第一時間迎了上來:“可以走了?”

“嗯。”

夫妻倆就這麼揚長而去。

唐念初神情呆木。

杜謙暗自嘆了口氣,壓低了聲音問:“她不肯出面?”

唐念初緩緩搖頭:“不。”

事情比她想得要嚴重,這對姐妹之間恐怕不止是簡單的爭爭寵,別別苗頭這樣簡單。

很明顯,杜蘅很清楚杜葒的遭遇,也知道自己三番兩次想與她見面,目的是什麼。

偏偏不肯給她機會,明擺著是要隔岸觀火了。

也許她肯隔岸觀火都是好的,鬧得不好,還得尋機會默默地踩上一腳。

寧肯搭上穆王府的聲譽,也要把杜葒一踩到底,這得是多大的仇?

“哦?”杜謙眼睛一亮:“她肯出面跟燕王斡旋?”

唐念初看他一眼,苦笑:“她壓根就沒給我機會開口。”

他的丈夫,果然很天真呢!

人家壓根就不搭理,還指望她出面跟燕王斡旋?做夢呢!

“啊?”杜謙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也是,大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