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南又豈會不知厲害?只不過是出語試探罷了。

聽她出聲喝叱,嘴角微翹,黑曜石的眼睛裡浮起一絲喜悅的微笑,很是迷人。

“對對對,不許走,遠遠跟著就是。”聲音裡,滿滿的全是止不住的笑意。

杜蘅話出,已知失言,很是氣惱,再瞧他滿意得意的笑,越發羞窘,一語不發摔袖就走。

“慢點走~”石南看在眼裡,甜在心裡,臉上的笑容止不住地擴大,嘴唇幾乎咧到耳後,大步追了上去:“雪天路滑,小心摔倒。”

“要你管!”杜蘅賭氣回了一句。

“你瞧,這株紅梅真好看。”石南伸手,踮腳從高處折了一枝,雪花簌簌而落:“我記得你房裡有對美人聳肩瓶,折回去插瓶正好。”

“你喜歡,自個拿回去好了!”杜蘅並不領情,拐入一條小道。

兩人鬥著嘴,一前一後入了梅林,雪地上留下兩行歪歪斜斜的足印。

紫蘇在身後瞧著,心中微酸,眼眶中不禁泛起淚來。

“你怎麼啦?”冷不防,白前湊到跟前,狐疑地盯著她問。

“沒什麼,”紫蘇急急背過身,胡亂拭了拭眼睛:“風大,雪粒迷了眼睛。”

“這倒是,”白前望著漫天的積雪,點了點頭,嘻笑道:“那咱們隔遠點,省得礙他們的事。”

紫蘇看她一眼,肅容道:“小姐不是那孟浪不知羞恥之人!”

白前神色尷尬:“我不過是希望小姐嫁得好!”

她不明白,小姐為什麼要和小侯爺退婚。

卻真心不願意看到,她一生孤苦,老死閨中。

石少爺雖然只是一介商人,身世不如小侯爺顯赫,難得的是待小姐一片真心,知冷知熱。

女人們鬥得死去活來,圖的不就是一個良人,終身有靠嘛!

“咱們是小姐貼身侍候的,”紫蘇板了臉訓斥:“說話行事,就不能隨著自個的性子來!你想想,這話要是傳了出去,小姐還有活路嗎?”

“我這不是跟你說說嘛?哪會蠢到在外人面前……”白前有些不服氣,觸到她嚴厲的目光,語氣軟下來:“我知道錯了,下回一定注意。”

“這就對了。”紫蘇這才高興:“如今小姐正在風口浪尖,不知多少人等著看小姐的笑話。咱們幫不上忙,可也不能添亂,是不?”

白前勾著頭:“嗯。”

杜蘅和石南的話題,也轉到了黃則中一案上。

“那位胡知府到底是什麼人?”杜蘅很是好奇:“怎麼有這麼大的膽子,朝廷命官也敢殺,而且還是滅門!”

石南看她一眼,道:“胡建業並不可怕,本身也沒什麼真材實學。他能做到邯鄲知府,不過仗著身後有梅妃做靠山罷了。”

杜蘅一怔,腳步微頓,表情有些怪異:“這麼說,胡建業是梅妃的孃家人?”

南宮宸跟石南不同,在她面前從來都隻字不提朝堂上的事。

但如果,這位胡建業是梅妃的孃家人,且現在已做到知府,她不可能一點印象都沒有。

石南微笑:“我的意思,他升到知府,走的是梅妃的路子。”

杜蘅明白了:“這麼說,這件案子,與梅妃脫不了干係?”

“這倒未必,”石南就事論事,耐心分析:“我猜,泰半是胡建業扯著虎皮做大旗。打著梅妃的旗號,在地方上作威作福。梅妃遠在宮中,未必會理他這些狗屁倒灶的閒事。不過呢,邯鄲那些燒鍋莊,梅妃得了乾股,這個無庸置疑。不然,姓胡的不敢這麼囂張。”

杜蘅的心猛地跳了幾跳,低喃:“這麼說,黃雨的仇敵,竟是梅妃?”

石南看她一眼:“你既送她入宮,她要麼不爭寵,否則就註定要與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