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面色瞬間血色全無,跳起來就跑。

如果他早就知情,那麼這些日子以來的隱瞞,以及在坦白與否之間苦苦掙扎的自己,在他眼裡到底有多可笑?

蕭絕反應極快,飛快地握住了她的手,將她緊緊抱在懷裡:“你跑什麼?”

“放開,放開我!”杜蘅的手抖得很厲害,聲音更是抖得不象話。

不堪的過往,醜陋的傷疤猛然揭露,感覺象是被剝光了站在太陽下,全無遮掩,讓她頓感羞愧,無顏以對。

“阿蘅!”蕭絕眼裡滿滿的都是傷痛,啞著聲音問:“你要逃到什麼時候?我們是夫妻,如果彼此間不能坦誠相對,還有什麼意思?”

杜蘅身子一僵:“你,什麼意思?”

他現在是怪她不該對他隱瞞,以至對婚姻不滿意,覺得做夫妻沒有意思了嗎?

蕭絕立刻意識到說錯了話:“你別誤會,我絕對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怪你,我只是著急,真的!你不明白,那種明明知道你們有秘密,卻一點都插不進去,被排擠在外的感覺,真的很糟糕!明明,我們才是最親密的人!我才應該是那個世上最瞭解你的人!”

杜蘅怔怔地看著他,眼中帶著一點點迷惘,臉上的神情卻漸漸柔軟了起來。

是,他是她的夫,患難與共福禍相依的枕邊人。

當她決定嫁給他的那一刻起,兩個人的命運就緊密地連結在了一起。

誰,也無法扔下誰。

“當然,沒經過你的允許,就打聽你的秘密,是我的不對。可我真的很擔心你。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那傢伙擺明了對你不懷好意,我若沒有一點準備,怎麼保護你?”

蕭絕說著說著,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濃濃的醋意:“還有啊,都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我都不介意,你何必耿耿於懷?”

聽著熟悉的聲音,在耳邊絮絮地抱怨著,杜蘅原本緊崩的心,倏地安靜下來。

往好處想,秘密揭開了又怎樣?

原本,她就打算破釜沉舟,坦白相告的。

現在不過沒有經過她的口,由慧智轉述了,被他提前知道了而已。

其實想一想,這也沒什麼不好,反而可省去親口述說的難堪。

瞭解了她的過去後,他沒有想象中的嫌棄,憎惡,仍然一如既往地寵著她,呵護著她。

她,還有什麼好矯情,好不安的呢?

蕭絕察覺了她的軟化,聲音越發溫柔了起來:“好媳婦,別生氣了,嗯?”

杜蘅臉上微紅,不自在地抽出了手:“我,沒生氣。”

蕭絕何等精明,深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眼下只要她肯放下心結,勇敢面對過去就好,以後多得是機會慢慢交談,逼得太緊反而易適得其反。

“不生氣就好,咱們過咱們的日子,嗯?”

他見好就收,不等她羞惱,話鋒一轉,把話題又兜了回來:“如果我猜得不錯,老爺子的確是在打穆王府的主意!”

這也是劉宜彬乾脆利落交出永通錢莊財權的理由。

“瘋了,他真是瘋了!”杜蘅的情緒轉換得沒有他這麼自如,怔了一怔後,才明白他的意思,又羞又愧之下,俏臉漲得通紅:“算計了我還不夠,還妄想把穆王府也拉下水!”

蕭絕大樂,乘機抱住了嬌妻,順口消遣了老爺子一句:“老爺子這些年大概過得太過順風順水了,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真以為蕭家的人都是泥捏的,任他搓扁捏圓,隨意操縱呢!

杜蘅怒道:“他休想,我絕不會讓他如願!”

抓起裝印鑑和文書的玉匣,用力砸向牆壁,發出咣噹一聲巨響:“去它的永通錢莊,我才不稀罕!”

玉匣從牆